一些人面色担忧,对新增的未知的势力充满忧患,另一些人则不明所以,依旧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对未来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窗外的暴雨中,江时没有听到这芸芸众生的谈论,耳旁尽是刀子般的狂风。他正以不断飙升的度,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这颗星球的边界线飞跃。
他感觉自己到达了一种临界点,是那种再快上一点,镜仙就要裂成镜片的边界。胸腔被某种力量压缩的厉害,他听见肋骨“咯吱咯吱”地作响,脑袋里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最终在被压成肉饼之前,他缓缓地放慢了度,停下了这种尝试。
这道孤独的人影立在故宫城楼的顶端,如同正门的石雕一般岿然不动,俯瞰着整座紫禁城,极目远去,拨云见日,暴雨将歇,天渐渐地晴了起来。
一道日光穿过紫霞,将整座雾蒙蒙的城市照亮。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心跳的厉害。鬼的身份让他的心跳趋近于无,但为了避免血液逆流影响思考,他还是模拟了人体的内循环,在加的过程中驱动心脏跳动。
江时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镜面能欺骗光,但是无法欺骗质量。”
是的,与突破时间的理论齐名的相对论,当物体的度趋近于光,质量将会无限增大。
真达到了光,就算他扛住了空气阻力,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质量的增加炸成烟花。
如果相对论得以证实,当两个空间以一定度相对运动的时候,空间内的时间会有所不同。那么同样的,质量理论也一定成立,即使欺骗了光,他也欺骗不了质量本身。
“是我想错了,如果鬼神能够突破时间的桎梏,它们不可能利用光来实现穿越。鬼和光是不对付的,只有镜鬼是个例外。”江时慢慢地分析道。
紫禁城上空的晚风飒飒地吹着,这亘古的长风吹过了漫长的岁月,从秦时的玉门关一直吹到现在。
江时坐在皇城最顶端的瓦楼上,吹着这古老的风,感受到一丝凉意掠过尖,他难得地享受着短暂的休憩时光,任何人都打扰不到他。
“旧神是怎么跨越时间的呢?它们利用传说锚定自己的状态,往未来穿越,而不是往更早的时间前进,仅此而已吗?”
他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成都鬼街便是跨越时代的产物,鬼从过去来到现在,而人类却从现在走向古老的传说,就好像搭建了连接两个时空的桥梁。
可是并没有任何一个旧神能回答他的问题,它们一见面就想咬掉他的脑袋。
江时取出背包里的雨女,对照着口袋里的纸条,缓缓开口说道:“汲我以黑夜。”
一把浮夸的巨镰,赫然顺着手柄生长出来,整体呈一人高,弯锋处能轻易地割掉人的头颅。
夜色渐渐地落幕,笼罩着整座京城的黑夜降临,远处辉煌的灯光一片一片亮起来,映照在晶莹的的长柄黑镰上,就像悬挂在半空的月轮。
他提着这轮巨型的黑月,静静地坐在琉璃瓦的房檐上,目光定定地看向城南闪烁的灯光,彩色斑斓的光柱冲向天际,那里的京剧剧场正准备开演。
梨园的确是今晚开园,问题出在若有若无的鬼气,时刻笼罩在建筑的上方,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见。
他察觉到官方的车围在四周,不少进京的契鬼者也出现在附近,寻思难道邪教徒的计划跟这地方有关?
但是青灯游行的时间还没到,莫奇告诉他十一月中旬开始,现在才九月末啊。
带着这些疑惑,江时寻找到一处安全的位置,蛰伏在距离梨园大概一里的高楼上,耐心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他准备了时刻都能传送走的镜面,就是他脚底下的玻璃墙。
五百米是个微妙的距离,利用镜面的转射,可以观察到半个城区的动向,现如今记载的鬼打墙的最大半径,也只有四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