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女吓得连忙跪下,连声保证。
李睿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沉沉睡去的母女,替周月妃掖了掖被角,这才压抑着满心的不舍,转身,轻手脚地退出了寝宫。
刚一出殿门,他脸上的温柔便瞬间收敛,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王德全正带着陆远,捧着两万两银子的银票,在门口候着,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陛下……”
李睿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往前走,只留下了一句淡淡的、却让整个京城都即将为之震动的命令。
“传朕旨意。”
“昭告天下。”
“朕喜得嫡长公主,为贺国本之增,为祈万民之福,大赦天下!”
……
养心殿内,李睿脸上的狂喜还未完全褪去。
他负手而立,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上扬弧度,让整座大殿都沐浴在一种诡异的春风里。
“陛下……”
王德全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说点什么,却现自己词穷了。
除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他实在想不出任何能匹配眼前这位年轻帝王心情的词汇。
李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他踱步走回龙案后,目光落在了一副摊开的巨大图纸上。
那是昭阳新城的规划总图。
看着图上那密密麻麻,代表着宫殿、坊市、道路的线条,李睿的心情愈舒畅。
江山,美人,儿子,女儿。
齐活了!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不。
还不够。
他要为他的子女,为他的掌珠,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帝国!
昭阳新城,这么大的工程。
水泥路,要修遍全国。
还有西山的煤,东海的盐,南方的铁……
哪一样,不要人?哪一样不是动辄数十万的劳力?
总不能真让大夏的百姓去干这些苦力吧?
我大夏子民,刚刚得以喘息,正是休养生息、安居乐业的时候。
朕若强征徭役,与前朝暴君何异?
朕的子民,是用来享受这太平盛世的,不是用来给朕当牛做马,消耗在无尽的工地上。
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划过李睿的脑海。
他的目光,越过图纸,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遥远的东方。
那里,有一片盛产……劳动力的岛屿。
他嘴角那抹笑意,渐渐变得有些高深莫测,甚至带上了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王德全。”
“奴婢在。”
“笔墨伺候。”
李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提起朱笔,摊开一张空白的奏纸。
王德全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研墨。
他有些好奇,陛下刚得了公主,这龙心大悦的时候,不应该去陪着娘娘和新主子吗?怎么突然又要批阅奏折了?
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是要亲笔写点什么。
李睿沉吟片刻,笔尖饱蘸浓墨,随即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开头便是:
“致,大夏驻倭国总督、朕之岳父,周文海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