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李睿抱着睡得正香的儿子,龙颜大悦,笑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与自豪之中,仿佛一个前所未有的,远历朝历代的辉煌盛世,已经触手可及。
然而,在这片喧嚣与狂热之中,宴会的角落里,几个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那几位都是前朝留下的老臣,如今虽还挂着虚职,却早已被排挤出了权力的核心。
他们没有上前敬酒,也没有附和众人的吹捧。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热烈的一幕,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其中一个须皆白的老御史,手里的酒杯微微颤抖,他看着龙椅上那个意气风的年轻帝王,低声对身旁的老友叹道。
“开疆拓土,固然是雄主之姿。可……我大夏的根基,真的稳固到可以支撑如此庞大的野心了吗?”
“四面出击,穷兵黩武……前朝之鉴,血淋淋的,就在眼前啊。”
他的声音,淹没在鼎沸的欢呼声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宴会直到深夜才散去。
李睿将皇子交给乳母,遣散了宫人,独自一人来到养心殿。
他没有批阅奏折,只是站在那副巨大的世界舆图前,目光灼灼。他的视线越过大夏的疆土,落在那片被标记为“黄金洲”的未知大陆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野望。
在他的脑海中,这片大陆的轮廓变得无比清晰,不再是模糊的线条。他能“看”到那纵横交错的山脉下,埋藏着怎样惊人的铁矿和铜矿;他能“看”到那平坦的东海岸,是多么适合建立深水良港。这些,才是比黄金更宝贵的财富,是一个工业帝国崛起的基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总管太监王德全压低了的声音。
“陛下,兵部尚书顾大人,在外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
李睿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眉头微挑。
这么晚了,顾长青来做什么?
“宣。”
很快,一身甲胄,面容刚毅的顾长青快步走入殿中,甲叶碰撞出沉闷的声响。他没有行礼,而是直接单膝跪地,声音沉重如铁。
“陛下,臣有紧急军情奏报!”
李睿坐回龙椅,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似乎对“十万火急”四字毫无触动。
“说。”
顾长青抬起头,眼中满是凝重与忧虑。
“陛下,南边,出大事了。”
“宁王赵钰和靖王赵康那两个逆贼,在安南,已经站稳了脚跟!”
李睿端着茶杯的手,没有任何停顿。
“哦?他们不是被朕打成了丧家之犬吗?怎么,还想翻天不成?”
“陛下,万万不可小觑!”顾长青急切道,“锦衣卫密报,赵钰在安南收买人心,自立为帝,国号‘南夏’!他利用从我大夏裹挟走的工匠和财富,正在疯狂招兵买马,打造战船!其声势日渐浩大!”
“更可怕的是,”顾长青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寒意,“他派出了使者,以重利游说,联络了南洋的占城、暹罗、满剌加等诸国,似乎……似乎在组建一个针对我大夏的‘反夏联盟’!”
李睿放下了茶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道。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