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为他收拾行李。
他就在我身后,看着我忙碌,然后,突然抱住了我,之前的每次出差,都是秘书帮他打理这一切,如今,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收拾行李。以前,飞在天南海北不知疲倦,如今还没出门就已归心似箭。
他说,怎么办,姜生,还没离开,我就开始想你了。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说,早点回家,我等你。
他说,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多休息,别想太多,昨日医生还说你,气阴不足,淤血阻滞。外加近日奔波,才导致昏厥。
他说,别让我在外面为你担心了。
我点点头。
他说,等我从日本回来,我们就一起去香港。当初的婚礼,委屈你了。这次,我会带着你得到他们的祝福。
我迟疑了一下,其实,我很害怕。我挺害怕那个旧家族里,他的三姑六婆们坐在一团,明着暗着地跟我说着什么门当户对……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眼里的犹疑,也看穿了我的心,笑了笑,说,嫁都敢嫁!
还会怕?他说,别怕!我爱你,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门当户对!
有些人,总能让你笃信,幸福是如此真实。
我送他去机场的时候,现钱至也在。
我不解地看着程天佑,说,金陵的事情怕是对他打击很大。你不是应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吗?
程天佑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这么担心的,问他了,他跟没事人似的。这样也好,让他忙一些,分散注意力。
我点点头。
颜泽陪我将八宝送回住处时,我才收住了思绪。
八宝下车的时候,问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金陵?
我想了想,说,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如果她需要,肯定会找我们的。反正,我们都在,一直在。
我对颜泽说,我们回家。
他点点头,说,好的。太太。
134
他说,姜生,我想你。我真的想你。
夜里,一个人的双人床。心事重重。
夜半时分,迷迷糊糊睡着时,突然,窗外,一束亮白的光划破整个夜空,随后,是汽车疾驰时动机的轰鸣声,随着尖锐的刹车声,一切归于平静。
我努力地让自己警觉了一下,心想着会是谁?能将车开进宅内。
但随后,院内一切安静,我便也架不住困顿,心想着大约如医生说的,太过劳累,自己幻听了,于是渐渐地,也就睡了。
天未破晓,我便醒来。
我下楼的时候,刘妈吃惊地看着我,说,太太。您怎么起得这么早。大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多休息啊!
我笑笑,说,我睡不着了。下楼走走。
她手脚麻利地将一件羊毛披肩搭在我身上,说,您身子骨弱,一定多注意啊。程家开枝散叶还指望着您哪。
我笑笑。
冬日的程宅,宛如一个老人。了无弦歌,了无美酒,了无喧嚣,仿佛几天前那场盛宴,不存在一般,烟火不存在,温存不存在,金陵不存在,而小九那个关于北小武的可怕电话也不存在。
所有的人,都安好。只是,各安在自己的生活里,我们彼此难见面而已。
水烟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一身凝重。
我定睛望去,现是程天佑的时候,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怎么……你……怎么……
他看着我,努力地笑了笑,说,想你。然后,他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无论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在他将我拥进怀里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
这世界,有一个怀抱,让我不用去思考。真的很好。
太阳在这一刻,划出了地平面,一丝温柔的光,在这个冬季里,照在了他和我的身上,他说,姜生,我想你。
我真的想你。
135
那杯咖啡,我还欠你的。
那一天夜里,他拉过我的手,将一串白色温润的珠子挂在我的手腕上。
他看着我。
我愣了愣,说,这是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砗磲。
他说,我以前看到过你手腕上常挂着这么一串。我有半年多,没看到你戴了。心想着,兴许你不小心丢了。担心你不习惯。
他看着我,说,我以为你知道它是什么呢。
我若有所思,说,哦。现在知道了,是砗磲。可砗磲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