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大惊失色:“哪里来的骑兵?张燕不是该被阻在阿阳吗?!”他简直难以置信。
就在他分神之际,只听马蹄声如雷逼近,一员北汉骁将率领着凶悍的骑兵已然冲杀到近前!这些骑兵装束与中原骑兵迥异,战斗力极其强悍,瞬间就将夏侯霸身边的亲卫队冲散。
“来将通名!”夏侯霸压下心惊,厉声喝道,双锤一摆,严阵以待。
“你家爷爷,步度根是也!”步度根咆哮一声,根本不多废话,催马疾冲,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夏侯霸脖颈!他看出对方兵器沉重,不敢用弯刀硬碰,这一刀又快又刁。
夏侯霸听得对方是胡将,更是恼怒,大喝一声,举锤格挡。步度根刀势一变,转而削向其手腕、马腹等要害。夏侯霸力大锤猛,但步度根胜在灵活凶悍,刀法源自草原,诡异狠辣。
两人刀来锤往,在混乱的街市中恶斗了数十回合。步度根虽勇,但夏侯霸乃是蜀军中有名的猛将,力大招沉,逐渐占了上风。步度根一个疏忽,战马被锤风扫中,惊立而起,露出了破绽。夏侯霸抓住这电光火石的机会,怒吼一声,右手重锤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砸下来!
“砰!”一声闷响,步度根根本来不及躲闪,头盔连同头骨被这一锤砸得粉碎,当场毙命,坠于马下。
主将战死,但并州狼骑乃是天下有数的精锐,他们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被主将的战死激起了同仇敌忾的凶性,在各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更加疯狂地攻击周围的蜀军,为主将复仇。蜀军骑兵在这些悍不畏死的狼骑面前,竟被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夏侯霸虽杀了步度根,但环顾四周,现自己带来的精锐骑兵在狼骑亡命的攻击和城内守军反扑下,损失极其惨重,已然处于劣势。他心知今日已无法夺取平襄,再恋战下去,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撤!全军撤退!退出城外!”夏侯霸无奈,只得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残余的蜀军听得号令,纷纷脱离战斗,向着东城门溃退。夏侯霸在亲卫保护下,且战且走,好不容易才冲出已然化为废墟的东城门。
然而,刚出城门没多远,惊魂未定的夏侯霸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得侧翼蹄声如雷,又是一支北汉骑兵呼啸着冲杀而来,当头一员年轻将领,正是刚刚劫营完毕、奉命前来堵截的张虎!
“夏侯霸休走!张虎在此!”张虎挺枪跃马,直取夏侯霸。
夏侯霸身边只剩不足五百残兵败将,人困马乏,突遭这支生力军截击,顿时阵脚大乱。双方在平襄东门外再次展开一场混战。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城内的廖化集合了所有能战斗的士兵,以及步度根带来的部分狼骑,也从城门冲杀出来,与张虎部前后夹击,将夏侯霸及其残兵团团围困在城东门外的一片开阔地上。
北汉军积压已久的怒火和援军到来的士气彻底爆,将夏侯霸残军团团围住,猛攻不止。蜀军残兵做困兽之斗,却难逃覆灭命运。
战斗持续至日正当空。夏侯霸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十名亲卫,他本人也已浑身是伤,血染征袍,坐骑疲惫不堪,挥舞双锤的手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环顾四周,尽是北汉军的旗帜和刀枪,自己带来的数千精骑几乎全军覆没。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涌上心头。
他仰起头,望向西南方,那是蜀地,是成都的方向,也是他誓死效忠的骠骑将军马所在的方向。他嘶声大吼,声音充满了不甘与遗憾:
“马君侯!霸尽力了!霸不能再与你并肩作战,相见恨晚矣!陛下,臣去也!”
吼声未落,在周围北汉军士惊愕的目光中,这位蜀汉猛将猛地举起了手中那柄沾满血污的战锤,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头顶猛击下去!
“嘭!”一声闷响,壮烈而残酷。
夏侯霸庞大的身躯晃了一晃,轰然坠于马下,当场气绝身亡。
残存的蜀军见状,最后一点斗志也彻底消散,纷纷弃械投降。
平襄城之战,以北汉军的惨胜告终。城垣残破,尸横遍野,狼烟袅袅。廖化、张虎站在夏侯霸的尸体旁,看着这片修罗场,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沉重和无限感慨。步度根的战死,更是给这场胜利蒙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通往成杞主战场的侧翼威胁,总算被拔除,但代价,是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