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国子监监丞
另一边,侯玄汸也收到了吏部的文书,看到自己的职位后,他明显露出了不满意的神情,而后直接冲去了钱府。
钱旃如今也是在京师有房的人了,虽然不是豪华宅邸,但够钱旃一家人住了。
这个时候,钱旃还在农政司没有回来,钱棻在家准备庶吉士的考试,钱熙不准备考,等着吏部下文书,钱墨则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好不容易考完了,就算要努力,也得休息几日放松放松再努力。
况且爹也说了,自己还小呢!
“侯叔,你怎么来了?是来寻我小叔的吗?”在院子晒太阳的钱墨见了人忙起身相迎,而后回头朝屋中一嗓子道:“小叔,侯叔来了?”
“什么侯叔?还熊叔呢!”钱棻拿着书册板着脸从屋里走出,看到侯玄汸时才恍然大悟侄儿说的是谁,忙笑着道:“原来是你这个侯叔啊!”
侯玄汸也不同他计较,朝钱熙摆了摆手,意思是你继续晒着,自己则同钱棻走入屋去,不想钱熙后脚就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是吏部的任命下来了?”钱棻看到侯玄汸手中的文书问道。
“对,所以这才找你来了,”侯玄汸将文书递过去,“你看看,吏部让我去南京国子监任监丞?管国子监呐,我还不如去做个县令!”
“这有什么的?”钱棻看了之后递还过去,“说明朝廷对你信任!”
“信任?哎哟可吓死我了!”侯玄汸拍了拍心口,“南直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抓的抓杀的杀,国子监里头还有多少学生专心读书的?再三年科举,南直隶进士人数若是降低,我这监丞…”
侯玄汸上前凑近钱棻又道:“另外,限田令可是先在南直隶施行呢,还不知道要多少年,你说说看,我这…”
“侯叔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不知什么时候,钱熙凑了过来,指着文书道:“可眼下文书都下来了,难道你还能退回去?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你去同吏部说,你非状元不考,打算再读三年,直到考上状元为止,如何?”
侯玄汸白了钱熙一眼,“那我一直考不上状元,就一直考下去?瞎出什么主意?”
“对啊,侯叔你看,所以你抱怨也没用,还是得去南京国子监上任!”钱熙一本正经道。
其实侯玄汸心里清楚,吏部下了这份文书,他是逃不掉了,只不过想起南直隶会乱成什么样子,心里头也是担忧得很。“前几日父亲还嘱咐我了,我回苏州后就要将家里挂在我们名下的田都还了,也要跟族人说明此事,万不能同朝廷对着干,就算税比从前多,也得认!”钱熙又道。
“你要回苏州?”侯玄汸问道。
“对,大哥和小叔到时任命下来,不是留在京师翰林院,就是外放,我回苏州读书去,三年后再来考试,再说了,回去还能盯着些族人,可不能让他们去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
侯玄汸点头,“钱伯父果真有大智慧!”
“可不是呢!”钱熙点头,“别看爹在苏州的时候就玩玩金石,实际上心里都清楚着呐,侯叔,你就听朝廷的去做就是了,定不会有问题!”
钱棻笑着拍了拍钱熙的肩膀,“你倒是看得通透,怎么这次考试就不见你上榜,如今倒还来指点你侯叔来了!”“诶,话不是这么说,钱熙说的有道理!”侯玄汸哈哈笑着,而后道:“我今日不走了,在你家吃个便饭,待钱叔回来,我也问问他的意见!”
“好啊,隔两条街有家肘子特别好吃,我去买,”钱熙笑着朝侯玄汸道:“还有酒,昨日爹从外头带了一坛酒,说是陈大人送的,侯叔一定要留下尝尝!”
“那是你陈叔贺你大哥和你小叔高中的酒,你这臭小子,我看是你自己馋了!”
这时,钱旃从外头走来,他已是听见几人对话,笑呵呵得朝侯玄汸道:“哎呀,果真是侯家人,一考就是个探花,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钱叔说笑了,仲芳和钱墨可都中了!”侯玄汸谦虚了继续,转眼看钱熙已是跑得没影了。
“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钱旃笑着摇了摇头,“适才听你说南直隶的事,怎么,不想去?”
“是啊,还不是担忧复社那事,还有限田令嘛!”侯玄汸低声道。
“不用担心,放心去就是,切记不要同陛下对着干!另外,你侯家田地也是一样,寄在你们名下那些,赶紧还回去,约束族人谨慎行事,也不要听信地主豪绅的话,若是许以重利,万不可应,否则,会引来大灾啊!”
侯玄汸闻言也正经了几分,拱手道:“多谢钱叔提醒!”
“好了好了,你来得正巧,今日啊,我就当做给你们祝贺了!”
…。。。
朱由检在见到王徵之后,这几日的心绪便不大好。
算算年纪,王徵已经七十岁了,这个年纪按理说该是退休安享晚年的时候,可还兢兢业业为大明鞠躬尽瘁,这么一想,朱由检不由觉得自己当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可蒸汽机这东西,眼下也只王徵会,就算船厂那些人耳濡目染之下能按部就班学会,但推陈出新,将蒸汽技术更进一步地展和运用,眼下,还是只能靠王徵。
一旦王徵有什么不测,放眼大明,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再找出一个人可以承担这任务的。
是以,这几日朝会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日散了朝,黄道周将翰林院的名单呈上,这是想要考庶吉士的新科进士们排名,朱由检扫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
“馆选交给黄卿,朕放心!”朱由检淡淡道。
“那陛下是有何事忧心?”黄道周见皇帝眉间满是愁绪,心想最近万事太平,还有什么事能让皇帝如此愁眉不展的。“黄卿你也知道,我大明想要重返汉唐盛世,武力是极为重要的,而武力,便是要依托技术,比如火器、运输等,朕就在想啊,葵心先生现已有七十高寿,可下面却没一个有能力继承其衣钵之人,朕这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