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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自毁密钥的代价（第2页）

“你已触碰禁忌。”

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又被某种力量揉成了同一张声带。

周觉的后颈泛起凉意——这不是元界管理者那种机械的电子音，而是真正的、带着呼吸感的人声。

空间开始扭曲。

原本灰白的墙面渗出墨色纹路，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每道缝隙里都涌出黑雾。

黑雾中走出一个人，穿着黑金交织的长袍，袖口绣着倒悬的衔尾蛇，面容与周觉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尾挑得更利，眼神冷得像淬过冰的刀尖。

“毁灭监察者·伊莱。”陆沉的义眼突然剧烈闪烁，“系统最初的防御程序，我在核心代码边缘见过他的碎片。”

伊莱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周觉脸上：“你以为你能掌控命运？”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蛊惑感，像琴弦振动时出的次声波，“不如与我合为一体，共同维护秩序——真正的秩序，不是管理者那种可笑的平衡，而是绝对的掌控。”

周觉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想起老魔术师教过的“节奏控制法”：当对手急于说服你时，先顺着他的话走，像拉橡皮筋那样，等他松懈了再猛地扯断。

“您说得有道理。”他露出魔术师特有的温和笑意，右手悄悄伸进魔术盒，指尖触到那枚镜面硬币，“或许……我可以考虑归顺。”

说话时，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硬币边缘，以每分钟72次的频率翻转——这是人类最不易察觉的节奏，却能让观察者的注意力被反复的光影吸引。

伊莱的瞳孔果然微微收缩，嘴角扬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得意。

“秩序的本质是什么？”周觉继续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是消灭所有变数，还是……允许某些变数成为新的秩序？”

伊莱的脚步顿了顿。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那里的衔尾蛇刺绣正泛起暗红光泽：“变数是毒瘤。”他的语气突然生硬，像在背诵某种程序设定，“必须切除。”

林浅的笔尖在记录本上飞动，她知道这是周觉在“种锚”——用重复的关键词在对方潜意识里埋下矛盾的种子。

许燃的手指停止敲击太阳穴，他注意到伊莱的喉结动了动，这是人类在压抑情绪时的典型反应。

“但您刚才说‘共同维护’。”周觉的拇指摩挲着硬币背面的刻痕，那是他用小刀偷偷刻的星芒图案，“如果我是变数，您为什么要邀请我？”

伊莱的眼神出现了刹那的混沌。

黑雾在他脚边翻涌，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有序。

周觉看见他左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具身体，或者说这个程序，正在模拟人类的生理反应。

“你还有一次机会。”伊莱突然转身，黑雾如潮水般退回他脚下的裂缝，“别浪费。”

他的身影消失后，周觉才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他摊开手，镜面硬币在掌心泛着冷光，硬币边缘倒映出林浅担忧的脸，倒映出沈舟紧绷的机械臂，倒映出陆沉义眼里逐渐熄灭的红光。

“他刚才提到‘合为一体’。”周觉将硬币收回魔术盒，指尖轻轻叩了叩藏着残响之匙的暗格，“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一个‘合作’的假象。”

林浅的记录本停在最后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秩序=控制？”。

她抬头时，正看见周觉望着魔术盒的眼神——像老魔术师当年望着那副从不示人的古旧牌组，平静，却藏着翻云覆雨的力量。

穹顶的金属碎屑还在落，某片闪着光的碎片恰好掉进周觉脚边的缝隙。

他蹲下身，现缝隙深处泛着幽蓝的光，像极了残响之匙刚才的色泽。

“准备好。”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下一场魔术，该换我们当导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