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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道高一尺（第2页）
“君恩在上，故交在下，只有得到了皇上的授意，末将才会去参陈相一本。”
庆元帝深审地凝视了他许久，久到他都忘了从前的左膀右臂，一个是沈淮序，另一个是谢惟龄。
“柏青，满朝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守得住西北防线？”
“末将手下有七名大将，论起排兵布阵、骁勇善战来，无人能出其左右，只是他们资历尚浅，最大的从军也不过八年。”
谢惟龄如实禀告：“倘若能派一名纵横沙场的老将坐镇北境，定然能保得住一方安宁。”
“何人堪当此大任？”
“南郡大军的统帅杜笙。”
谢惟龄恭谨地进言道：“杜老将军驰聘沙场三十余年，是和沈渊齐名的战神，若是能将他调到北境镇守国门，以他的经验相佐，少将们很快便能独挡一面。”
庆元帝莫测高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应允此事。
“杜老将军年事已高，朕当初让他驻守南郡营地，便是有意让他在岭南颐享天年。”
“末将该死，还请皇上恕罪。”
“出点不一样，你又何错之有？”
庆元帝回头再看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只觉得过于妇人之仁，“你着眼于朝堂，而朕就只看到一位朽朽老矣的将士罢了。”
谢惟龄走出宣政殿，也没得到庆元帝一句挽留他在京的准话，可他已然拼尽了全力。
沈淮序回到府邸后，唤了水杏进书房，盘问了那日在医馆里生的事情。
水杏一五一十地将实情全交代了出来。
“夫人当真说了，是为我求的裴尧臣？”
“千真万确，奴婢当时就奉茶站在边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夫人还说了，裴尧臣如若不答应，俩人就此形容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四少爷要是不信的话，奴婢就给您个毒誓。”
沈淮序浑身舒坦地靠在了太师椅上。
他就知道裴尧臣不怀好意，借机想要离间他和流萤之间的感情。
可裴尧臣千算万算，还是走错了最后一步，多年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最后落得个满盘皆输。
裴尧臣不该在这时候弹劾陈相，站到他的阵营里。
皇上眼下迟迟地没有惩处陈相，就是防着陈相倒台后，他一人独大，没人能制衡他的权势，但凡站队到他身后的人，绝不可能高升。
譬如急于求成的裴尧臣，恨不能立时将陈相踩下去，好取而代之，终是功亏一篑。
倒是一反常态，走到他对立面的谢惟龄，向庆元帝效忠后，凭借着十年的赫赫战功，更有可能走上高位，掣肘住他的官威。
沈淮序难得如此畅怀，他提声问了水杏：“你是少夫人的人，还是爷的人？”
水杏警惕地回了话道：“四少爷为何要这般问？”
“若是我的人，以后就盯着少夫人，再遇到类似这种私下会见裴尧臣的事，一定要如实向我禀报。”
“可内院的事不归四少爷管。”
“什么意思？”
“内院的人自然也不归四少爷管。”
水杏欠身朝他行了礼，底气十足地道：“四少爷，奴婢恕难从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