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是叶泽昌,是“她的大哥”。
是那个让她以为亲人已亡、让她独自守灵三年、把她困在悼念和无尽空虚里的人。
他撒的谎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开始习惯了,久到他可以用哥哥的身份行事、说话、甚至爱人。
可是她不习惯。
她一秒都没忘。
她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是因为五官,不是因为声音,而是因为那些潜意识里的动作,那些只有真正爱过、懂过、用心过的人才会记得的细节。
她一直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揭穿。
不是她还抱着希望。
而是她已经失望到不想再对任何人解释什么。
她记得太清楚了。
那三年,她一个人每天晚上失眠,靠着安眠药维持工作状态,凌晨三点还抱着他的照片哭得断气。
她还记得,最严重那次,她坐在浴缸里抱着他生前用过的毛巾,整整坐了五个小时,直到水凉透,整个人被冻得青紫。
她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只是硬生生地撑了过来。
那段时间,她无数次想过要死。
可她没死成。
她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哪怕是一场梦,她也愿意。
可她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却是用“别人”的身份。
她心里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不是没想过去求他,哪怕只是听他说一句“我活着”,她都会原谅。
可他没有。
他演得太真,把她整整困了三年。
她终于把自己救出来了,现在他却想靠近她,说他还爱她,说他舍不得。
那她这三年呢?
她说不出自己恨他,太沉太重,像块压在胸口的石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你爱过的人,亲手把你推下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