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体康健,大夏朝的这位太子,从三岁被立,到如今已经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的储君,足够他渐渐生出想快坐上龙位心思。
可是曾经兄弟一场,他如何能眼睁睁看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黎若棠从林家回去后,悄悄转道去了西北王府。
她不敢从正门进,便让初禾去后门敲门。
可管事一见是她,直接开门。
黎若棠:“不通传一声王爷?“
管事:“我们王爷说了,四娘子来,如谢郎君一般来去自如,再说了,娘子不马上是我们的主子了吗?“
黎若棠听着,莫名脸有些红,但只有那么一会儿,她记得自己的正事。
所以进了门后,她赶紧找到了在椅子上闭目苦想的闻拾。
他喝了酒,头半散,慵懒随意的模样,可是眉头却紧紧皱着。
听到脚步声,他瞬间睁眼。
黎若棠站在十步外的院墙下,她三日前的醉酒后,再没好意思见他,也刻意躲着他和谢墨。
今日确实是情况特殊,她不得不来。
“见过王爷。“
闻拾坐了起来,他的墨黑丝垂在身后,眯了眯眼:“四娘子,真是稀客啊。“
他昨儿去黎家,黎家说没人,去千金台,千金台也说没人。
这样闻拾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黎若棠眼睛不自觉落到他的脖子上,那领子上露出的伤痕让它手心烫。
随即,她移开目光,走过去很是急切的说:“我是有要事来找王爷的。“
丫鬟摆了座位,奉了茶便赶紧离开。
黎若棠说了近日黎家之事。
闻拾:“黎家要与林家结亲?”
她点头:“嗯,孙氏以死相逼,定要黎秉允娶了林家女娘,如今两家就差敲定婚事了。”
闻拾拧眉:“林家,是太子母族。“
黎若棠:“所以他们找黎家结亲肯定有目的,而且今日林大娘子待我特别客气,还送我贵重礼物。”
闻拾:“这几日太子也是频繁找我,各种说起陈年旧事,试图让我想起当年的兄弟情深。”
黎若棠这下更确定了,她垂眉:“太子在下一盘大棋,黎家若是娶了林家女,将来便会被认定是同一阵营的人,不止我义父,我义母背后也是长公主,你又是手握重兵的西北王,将来若生什么,大家都被紧紧绑在一起。”
闻拾直接点明了:“太子想谋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黎若棠眉头紧锁:“我不能让黎家陷入这般境地,所以黎秉允,不能娶林家女,我们必须跟太子划分清楚。”
闻拾唇角一笑,带着酒意问她:“不怕我也向着太子?”
黎若棠肯定的说:“你不可能,王爷是向往西北安定的人,根本不喜欢汴京城的尔虞我诈,而且太子想要夺权,涉及皇权更替内乱,会让西北各部蠢蠢欲动的,王爷比之皇家,更爱惜如今的和平,因为你见过血流成河,见过百姓因战争流离失所。”
闻拾眼中流转星光一般,浅浅笑意笼罩:“所以,你要怎么让黎秉允退了林家这门亲事?”
“这亲事,我们不能退,得让林家来。”黎若棠目光定然:“我会想个好办法的。”
闻拾撑着额角看她:“黎秉允定是高兴,终于有人帮他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