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女的,是庭省长的老婆吧?”苗承志突然发问。
车上的学生,都惊讶地看着庭卫东。
“是呀。”庭卫东不知道苗承志要问什么。
“啊,她给你奶奶送东西?”
“对呀。”
“她认你奶奶当大姐啦?”
庭卫东知道苗承志是什么意思。
就是季敏已经承认庭卫东奶奶和庭省长那一段。
“认什么大姐啊,她那么年轻,都能差一辈人。”庭卫东立刻否认。
“哎呀,这和年龄没有关系,这就是个先后顺序。”
“没有先后。”庭卫东感觉这事解释不清楚。
“哎呀,你也别不好意思,老干部家里这种事多了,刚解放一直到六几年,那大院门口,隔不久就有先前乡下的老婆领着儿子女儿,找过来。”
“不是……”
“战争年代,乱糟糟的都失散了,都以为彼此死了,战争结束又联系上了,有的就正式离婚,有的就稀里糊涂那么过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苗承志觉得自己还挺善解人意。
庭卫东实在忍不住,加大了音量。
“我爷爷在抗美援朝的时候牺牲啦,埋在烈士陵园。”
“这么说也行。”苗承志答应着,又补了一句,“现在承认对庭省长的确不太好。”
庭卫东被苗承志的话顶得心里发堵。
他说的是实话啊,怎么都不相信呢?
感觉这事,实在是解释不清。
解释也没有用,人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庭卫东和苗承志纠缠这几句,两个人说说就算了。
面包车的司机倒是听了进去,日后他和自己在省政府开车的朋友说起来。
就是另一个模样。
“我们大学有个老师,是政协以前的邵副主席的女婿,他还安慰庭省长的孙子呢,让他不要往心里去,认了对庭省长不利。”
这段车上的对话,成了认定庭卫东是庭省长孙子的新证据。
一行人到了云川市,直接送到市政府宿舍。
邵玉华难得地准时下班,在等着丈夫。
庭卫东很懂事地带着苗承志教授的学生,去宾馆休息。
这几位都是研究生,年龄至少比庭卫东大三、四岁。
彼此都很好奇,苗承志不在,大家自然要好好聊聊。
听说庭卫东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乡长,大家都很吃惊。
但是作为学生,他们好歹要比苗承志靠谱,没直接问庭卫东是不是靠着省长爷爷的关系,才当上副乡长。
有个叫郭永峰的研二学生,是小岭子乡的,他知道庭卫东。
“我听说过你,就是因为你,我们乡抓了好些干部呢。”
“因为我?”庭卫东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嘛?”
庭卫东满脸茫然,他知道小岭子乡抓了不少人,乡长空缺,想让吴乡长过去,吴乡长死活不肯。
“和我有关系?”
“就是你,你鼓动我们望山镇的警察抓了乡长的弟弟,后来,乡长也进去了,牵扯一大片,听我爷爷说,乡政府都快空了。”
“这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爷爷说,最好把你调到我们小岭子乡当乡长,朝廷有人好办事。”郭永峰半开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