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还……还打啊?”有人小声地问。
“废话!”杨磊眼睛一瞪,“这才哪到哪?告诉你们,军人的拳头,那就是一件兵器!想要让兵器变得锋利,就得千锤百炼!什么时候你们这拳头上都给我练出厚厚的老茧,像砂纸一样糙,什么时候才算合格!”
他指着那些坚硬的木桩,语气斩钉截铁:“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听见没有!”
“……”
新兵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被酒精消毒还要痛苦。
还要打?打出老茧?这得打到猴年马月去啊!这手……怕不是真的要废在这里了!
可命令就是命令,再生无可恋也得执行。
众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不情不愿地挪回到了各自的木桩前。看着眼前这坚硬冰冷的“敌人”,再看看自己刚刚被酒精洗礼过、现在还隐隐作痛并且缠着纱布的拳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还能怎么办?
打吧!
“砰!”
“砰!砰!”
沉闷而带着一丝绝望的击打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力道更小了,频率也更慢了。每个人都咬着牙,机械地挥动着拳头,感受着每一次撞击带来的疼痛和反震。
林恒也重新站好,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木桩。
老茧吗?行,老子跟你耗上了!
他再次挥拳,砸向木桩。
疼,是真疼。
晚饭时间,食堂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新兵们一个个龇牙咧嘴,端着饭盆的手微微颤抖,缠在拳头上的纱布格外显眼。打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伤口。扒拉米饭的动作也变得格外“温柔”,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饭碗,而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嘶……疼疼疼……”陈胖夹块红烧肉,结果手一抖,肉直接掉回了盆里,溅起几点油星。他疼得五官都快挤到了一起,对着自己的“猪蹄”吹了好几口气。
旁边桌的徐东也没好到哪去,筷子使得跟刚学似的,笨拙无比。
林恒倒是适应得快,虽然拳锋也火辣辣地疼,但他好歹是“老油条”,知道怎么用最小的动作幅度、最省力的方式吃饭。饶是如此,那滋味也绝对算不上美妙。
“妈的,这帮老兵是真狠啊……”有人小声嘀咕,“这手,明天还能握枪吗?”
“握枪?明天能抬起来就不错了!”
“早知道这么练,我当初就该把手先泡进药酒里……”
一片压抑的抱怨声中,大家囫囵吞枣地解决了晚饭。本以为这非人的一天总算要结束了,可以回去躺尸,好好“呵护”一下自己饱受摧残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