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风觉察到有些失言,立刻不说话了,也没上车,点了支烟背靠着车身慢慢吸着。
江若雪望着陆天风的背影,目光中隐隐泛起了一丝柔情。
江若雪的父亲江丙坤从年轻时身体就不好,而且极度的恐高,她小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开他父亲玩笑,她既着急又无奈,既生那些人的气,也生父亲的气。有次和父亲爬山,突然前面人喊有落石,父亲竟然吓得自己钻到了石缝里,完全不顾她们娘俩被冲下来的人群撞到在地。
看着母亲无助失落的表情,她那时候就想,将来找老公,不一定帅,不一定有钱,甚至不一定有学历,但一定要勇敢,要有爱心。
尽管后来她父亲很快就当了领导,也不会再有人讥笑讽刺,但她从小埋在心里的这颗种子却一直没有凋落,甚至还更加茁壮。
这么多年,也没遇到她心目中的勇敢王子,婚恋也就一拖再拖,不知不觉已年过三十,父母着急,她一开始也有点着急,但慢慢就没那么着急了,并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准备。
谁知就在上个月,单位组织爬山的时候,缆车居然遇到了狂风。她当时也很害怕,但并不慌乱,越危险的时候,反而越集中精力的观察和寻找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缆车里的同事无一不是吓得脸色苍白,而对面缆车的陆天风却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包括他不顾身体不稳也要腾出一只手搂住那个娇小的女孩,包括他淡定的去把两个缆车分开。
直到下山,她的脑海中还一直是他的影子。
她宁愿相信这阵风是天意,既然给了她机会,她就绝不能错过。于是在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中,她又买了索道票上山。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支队伍,毕竟那位娇小女人的红衣服还是很显眼的。
那天下午,她一直跟在他们身上,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让她喜出望外的是,这支队伍居然是东州的!而这个年轻男人居然是黄北区动检所的!她父亲正好在黄北区任副书记啊!
她先在山上订了房间,但随着准备跟着他们下山。
晚上陆天风瑟瑟发抖在外面转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上前搭话,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刚迈出两步,那个娇小的女孩却出现了,两个人牵着手回屋了,留下她暗自失落。
回来后,陆天风的影子时常出现在她脑海子,她想了好多找陆天风的理由,却总觉得不是太充分。谁知,徐银祥通过父亲找到她,说动检所的一点事要麻烦她,约她吃饭。
她一听就喜出望外,当徐银祥说家宴,只有他和兄弟徐银忠时,她坚定地坚持要动检所长参加。
徐银祥也只好答应,但表示陆天风参加,徐银忠就不合适参加了。
她一口答应下来,徐银忠参不参加对她无所谓。
她今天一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到了临出门又特意改了淡妆,衣服也换了几次,脑海中想象了好几套剧本。
但是她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今晚是这样的剧情安排。
“哎!”江若雪放下车窗喊道。
陆天风回过头来:“很快了!再稍微等会!”
“我饿了!中午我就没吃饭,晚上也没吃!”江若雪说的是实话,为了穿那件裙子,她特意饿了一下午,尽管晚上也没穿。
陆天风差点就说出“我请你”的话,他及时打住了,说道:“那你去吃点吧,一会钱到了我给你送过去!”
“陆所长,不至于吧?”江若雪微蹙着眉,带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晚上也算帮了你不少忙吧?也是因为你的事耽误了吃饭吧?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陆天风知道于情于理都该请江若雪吃个饭,但他不想,便只能耍赖拍拍自己的口袋:“我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