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诸事处理毕,秦昭便带着怜香启程回京,因着他负伤在身不便快行,便由着常将军先一步离开。
楚翎羽中途与他们辞行,俊俏郎君折扇一挥,笑道,“小将军,香娘子,咱们后会有期,不过想来咱们这样的缘分,应该不久后又会见面。”
怜香坐在车内,挑帘与他微微笑道,“后会有期,楚公子一路保重。”
车帘被放下,秦昭将帘子又按压的实在,将美人儿挡的严严实实。
“啧,还真是护食儿,说句话都不成,你干脆效仿前朝,造个金屋,藏起娇娘省得被人看上一眼。”
楚翎羽笑眯眯的打趣,说话间,萧无垢上前来,递上几个瓷瓶。
“这是在下调配的药膏和药丸,可调理身体,便是久吃也无大碍,”萧无垢垂着眸子,一派谦和。
秦昭看他一眼,接在手中,淡淡道了谢,便是怜香也撩开帘子与萧无垢笑着说了句话。
虽只是寻常的辞行,对于陷入情意中的男人来说,可就了不得。
马车徐徐北上。
秦昭垂眸睇着坐在怀里的美人儿,大掌时不时在她腰际抚摸,薄唇一掀,“真想将你藏在院内,叫谁都看不到。”
更不要说方才她笑的那般娇婉动人。
怜香玉容渐渐薄红。
怜香知晓这样短暂的日子很快便会结束,只等回到京城面对世俗和权势,她如何能奢求真的做秦昭的正妻。
是以,她柔顺的伏在他怀里,素手勾缠他衣襟。
“夫君能不能给我讲一讲西北的事,那边与京城定然不同,我只从书上看过荒漠草原,冰川山脉,还未曾见过呢。”
两人肩抵着肩,腰腹更是紧紧相贴,个中浓情蜜意更不必细说。
秦昭嗅着淡淡的体香,生出分享的欲望。
这么多年来,无论在边疆多辛苦,都不曾与任何人吐露分毫。
此刻竟想附耳告诉她。
他徜徉在塞北广袤草原,与敌寇厮杀时的快意,大获全胜的喜悦,以及偶尔的怅惘孤独。
怜香还记得他肩背胸膛的伤口,小手摸过去,软声问,“这里有道箭伤,还有刀痕,是怎么来的?”
他云淡风轻,“有年冬日,蛮族突袭,我带了百人追出三百里,至冰河之上将其拦截,砍了对方头目的首级,不过也中了一箭,离着心口很近,便是在鬼门关走了遭,军中大夫也说撑不了几日。”
怜香紧张的看着他,手下轻轻的来回抚,“还疼吗?”
秦昭自是享受她这般温柔,低头亲了下她额,“早已不疼,只逢阴天下雨有些痒而已。”
见她露出疼惜神情,又挑拣了几场较为惊险的鏖战,将她吓得花容失色,两只白玉般的小手握住他大掌。
得她担心,秦昭不由心底畅快,薄唇抵着她耳廓,笑道,“为夫这身上的伤,没有上百处也有几十处,每次都是险于黑白无常擦肩而过,夫人可要仔细看看?”
怜香眼底漫上心疼水汽,幸而马车尚算宽敞,车窗关紧,又无人打搅。
她索性解开他衣袍。
将那些伤口从上至下的察看清楚。
指腹蹭过深浅不一的伤处,有些多年已过,疤痕早与肌理融为一体,既可怖,又让他健壮的身躯多了丝威武气魄。
马车外,侍卫们有条不紊的跟着,个个都习以为常,便是严峰也神色照旧。
他们将军好容易得个娇娘,如今是千宠万爱,脾气都比往日好了几分。
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
唯一抓心挠肝的是,这些个多年光棍,如今也没有妻子,心内万分艳羡。
这一路车马迢迢,期间走的不算快,遇着风景秀丽之处,甚至会停下小半日。
二人携手于夕阳中漫步,仿佛对恩爱多年的夫妇,那朦朦胧胧的晚霞映照着彼此发梢面庞,镀了层光华,美的如同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