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午时,县衙大狱的皂隶匆匆跑来,道是本应月底问斩的囚犯越狱,如今牢里被烧的一片狼藉。
秦昭带着侍卫前去大牢,留严峰守着后院。
却说怜香照旧要每日用药,她自为大夫知晓那药的功效,但晌午后的这碗汤药变了味道,多了些底性霸道毒辣的东西。
若量少,男子用了杀了体内阳液,女子用后内颈受损,腹下出血,轻则终身不孕,重则肠穿肚烂当即毙命。
而这碗药,自六儿手里捧来,中间不知经了驿馆多少人的手,虽说有侍卫盯着,可总有错眼的功夫。
怜香一口未喝,端着药碗走到屋内的一株盆栽前,尽数倒了进去。
“小姐为何要倒了,煎药可费时辰了,您这倒了六儿还得再去让人煎一碗。”
怜香轻声道,“你先别出声,这药里被人添了脏东西,待会儿我便装着肚子疼,你去唤大夫来,且看看是谁在捣鬼。”
六儿吓得忙不迭点头,后怕的要死。
幸亏小姐没喝,万一喝了出事,她就是死都不能谢罪。
不多时,怜香躺在榻上,口唇溢出血来,捂着小腹,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六儿装着受惊过度,跑出去大叫,“不好了,小姐肚子疼,还吐血,快叫大夫来啊。”
这一声大叫石破天惊。
严峰听得两耳轰鸣,如同白日遇着炸雷,他肝胆一颤,慌忙问,“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吐血?”
小丫头哭的不行,跺脚道,“我怎么知晓,方才好没事,一转头就吐了口黑血还晕了过去,严大人快去请大夫啊,晚了小姐就要没命了。”
严峰唬的天崩地裂,赶紧去找大夫,跑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偏院的姒娘耳朵里,她那张娇媚的脸上满是得色,仿佛只要这人死了她便能坐上将军夫人的宝座。
这厢的姒娘欢喜的俏脸薄红,不住在屋内搓手走动,以此消解心头快慰。
怜香将个帕子捂在唇上,不多时唇角便又溢出殷红的血,娇容苍白,无力的抽气,浑似下一瞬便要香消玉殒。
将个小丫头“吓”的跪在她面前,哀求着,“小姐你莫要有事啊,待会儿姑爷就回来了,你们还要成亲生娃娃呢,呜呜……”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肝肠寸断。
不多时,严峰揪着老大夫的衣领子把人生拉硬拽的拖过来,在门外听着六儿的哭声,当即心都凉了。
他脸色绷紧,朝老大夫道,“快去看看我们夫人。”
老大夫不敢耽搁,抖着腿儿迈步进去,嗅到血腥味,抽了抽鼻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他放下药箱走到榻边对上双雾蒙蒙的杏眸,立时便要去给她号脉。
怜香吃不准这老大夫是谁的人,连声咳嗽,点点梅花在雪白的罗帕上绽开。
触目惊心!
见此,老大夫颇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娘子是秦将军的宝贝疙瘩,大意不得,他抖着嗓子询问,“夫人今日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六儿擦干净眼泪,将药碗和一碟子蜜饯并着几块糕点端过来。
老大夫一一查验,鼻子精敏的捕捉到方才的那丝不妥,原是这碗汤药出了问题,他忙让人去寻剩下的药渣。
严峰眉眼凛着,挎着刀去了灶房,山一般堵在门口,“给将军夫人熬药的器皿在哪儿,残存的药渣尽数拿过来。”
这种东西寻常都是掩埋在树下或者包起来丢在角落,经年累月自行化解。
几个婆子和驿馆的差吏连滚带爬的去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