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却没想到凡事皆有变故。
两日后,南水那边传来战报,齐楚两国士兵交战,战况甚为激烈,太子不幸负伤,还未抵达京畿要地便累及行军,缠绵榻上难以起身。
很快便药石无医,军中御医皆束手无策。
如此又过一日,南水便八百里加急送来太子伤重而亡的消息!
一时间满朝哗然,百官无不震撼!
四皇子假惺惺的站出来,美其名帮着宣帝主持大局,实际暗里行软禁之策!
眼前是光明大道,四皇子乐极,取出早已备好的遗诏,准备逼迫父皇盖上国玺。
他甚至让人将怜香带来。
夤夜已深,宫墙内琉璃宫灯璀璨通明。
四皇子挥退宫婢和内监,只留个姚恩和怜香守着皇帝,他面上堆满笑意,将那遗诏大咧咧的摆在龙案上。
宣帝面色憔悴,咳了几声,捂着心口有些不畅,“想逼朕退位?混账东西,谋朝篡位也敢做。”
怜香慌忙捧了茶水送过去,“陛下,您莫要着急。”
“父皇,你最看重的儿子已经死了,这皇朝总要有人能替你接管,难道你还要守着到死?儿臣多体贴啊,已替您将遗诏拟好,您加盖玉玺落笔后,便可安安心心的去。”
“万里河山自由儿臣给您护着!”
如此恬不知耻,当真可恶可恨!
四皇子偏笑的假仁假义,“您把玉玺放在哪里了,拿出来,莫要逼儿臣动粗。”
姚恩挥着拂尘,挡在宣帝面前,“四殿下,陛下往日对殿下错处皆宽容以待,没想到竟唤来如此狼心狗肺,若殿下执意如此,便从老奴的尸身上跨过去!”
“你这没了根的阉人,挡在本殿下面前,找死!”四皇子拔刀,便要劈来。
怜香急促喘了口气,一把抓着那杯盏,狠狠砸在他面堂。
茶水淋漓而下,四皇子蟒袍沾了狼藉茶渍,恼怒之下,他那刀锋一转,竟要劈向怜香。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射来一只利箭,噗的一声贯穿四皇子的手掌。
他凄厉吼着,捂住泊泊流血的伤口,转身看到甲胄披身红缨头盔的武将,手持弓弩,依旧保持着是射箭的姿势。
男子面带铁罩,遮住浓眉与高鼻,露出的一双眼却冷如罗刹!
“四殿下,企图弑君篡位,还不束手就擒!”
男子一声令过,便涌入无数的将卒!
团团围住了四皇子。
四皇子神情怔了瞬,有些不可置信,他往外看,院里的人早被制服,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陌生男子。
“你说本殿下弑君篡位,依据呢,单凭着这个遗诏?太子战亡,本殿下体恤父皇,这才出此下策,这不过是身为人子的孝顺之心?”
四皇子勉强稳下心神,强自狡辩,“反倒是你,持器械入皇城,还带兵围困此地,究竟是谁想弑君,恐怕是你罢?来人啊,保护陛下!”
他倒打一耙,将黑锅扣在男子头上。
怜香只从那双眼,就认出大公子。
她生出无穷的勇气,大声喊道,“民女可以作证,方才四殿下逼迫陛下交出玉玺,持械威胁,若不从便要杀了民女与姚公公!”
宣帝满目痛色,本失去一子,沉浸在悲痛中,未曾料到素来恭顺的四儿子也会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而怜香,他只当是个肖似妻子的人,并未想过她有如此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