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的肩擦过墙面,带落一把灰,在手机冷白的光里飘成雾。
陈墨举着太初剑,金芒像把锋利的刀,劈开前面的黑暗。
五米,四米,三米——当剑尖触到某种硬物时,他听见了清越的嗡鸣,像古寺里的晨钟。
"是剑鞘。"苏檀的声音突然放轻。
她的手机光扫过墙角,陈墨这才看清,那是具跪坐的骨架,双手捧着个乌木匣。
匣盖半开,露出里面裹着丝帛的剑鞘,纹路与太初剑的剑柄严丝合缝。
陈墨伸手的瞬间,骨架突然动了。
指骨"咔嗒"搭在他手背上,冷得像块冰。
苏檀的匕几乎是同时刺进骨架的天灵盖——但那骨架却没有碎,反而张开嘴,出沙哑的女声:"取鞘者,需承誓。"
"什么誓?"陈墨没抽手。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扫描这具骨架,数据框里跳出"守鞘灵"三个字。
"护剑,护人,护人间清明。"骨架的下颌骨动着,每说一个字,指骨就往里陷一分,"否则,鞘噬主。"
陈墨想起三小时前,系统宿命链接里闪过的画面:自己握着双剑站在血雾中,苏檀的匕插在胸口,云中子的铜钱剑断成两截。
他低头看向骨架空洞的眼窝,听见自己说:"我承。"
乌木匣"啪"地全开。
剑鞘自动飞出,缠在太初剑上的丝帛"簌簌"飘落。
当剑与鞘相触的刹那,陈墨感觉有团火从掌心烧到天灵盖——那是比系统奖励更纯粹的力量,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像父亲失踪前塞给他的那块玉佩,像苏檀颈间避阴玉的温度。
"走!"苏檀突然拽他。
通道外传来闷响,是云中子的铜钱剑劈在石门上的声音。
陈墨这才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是剑鞘上的暗纹划的——但那血珠没落地,反而被剑鞘吸了进去,在乌木上晕开朵小红花。
等他们钻出暗门时,云中子正背靠着青铜烛台,胸口的道袍被撕开,露出大片青紫色的淤痕。
他手里的铜钱剑只剩半串,最后一枚铜钱正钉在扑来的邪祟额头上,出"叮"的脆响。
"拿到了?"老道士扯出个笑,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陈墨握紧双剑。
太初剑鞘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上涌,他能清晰听见宫殿外传来的震动声,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撞墙。
苏檀突然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在抖——不是害怕,是兴奋:"听。"
地动山摇。
陈墨感觉脚底的青石板在开裂,头顶的琉璃瓦簌簌往下掉。
血雾被震散了些,他看见阴影里那个玄色大氅的身影,正踩着满地碎砖走来。
骷髅念珠在他腰间摇晃,每碰一下就出"咔"的轻响,像在数他们的死期。
"有意思。"领的红瞳在震动中更亮了,"司命殿的余孽,倒真能翻出我藏了三百年的剑鞘。"他抬手,骷髅念珠突然炸裂成一片白骨雨,"但你们以为。。。这就能赢?"
陈墨没说话。
他举起双剑——司命剑的金芒与太初剑(带着剑鞘)的幽光在半空交织,像道劈开黑暗的虹。
剑鞘上的血花突然亮起来,照得领左边的活人皮肤泛起青灰,右边的尸斑却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虫。
领的脚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