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之上,玄朝执黑,鹰翔执白,落子无声,却已输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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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书院内,苏若雪正在批改新设的《外邦生录入规程》。她着素衣,案上摊着厚厚一叠名册与规章草案,笔走龙蛇。
窗外梧桐落叶,飘入青石小径,几名弟子在诵读《玄律要义》。远处传来钟声,悠扬而绵长。
她听闻皇命后,只淡淡一笑。
“鹰翔之子若真愿学,则善矣。”她喃喃道,“若心怀窥觑,书院自有法度可化之。”
案上,她以朱笔批下一行小字——
“来学者,先习玄音与律章,再修格物与道艺。以文正其心,以理驭其志。”
她放下笔,抬眸望向窗外天际,夕阳染红天穹,仿佛一条燃烧的丝路,延伸向无尽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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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暗影阁地底。
苏浅浅正听取密探汇报。
“禀阁主,鹰翔使团在驻馆期间,夜半传讯四次,暗号频繁,但未越界。另有两名随员暗中勘查格物院外墙,似在测量尺寸。”
苏浅浅冷笑一声:“他们终究改不了老习气。”
她目光微敛,指尖轻敲桌案。烛火摇曳间,光影在她脸上游移。
“传令:不阻,亦不纵。让他们以为自己得手。”
“是。”
她抬头,烛火映出她眼底的一抹淡金色光——那是火脉的微光,象征着不灭的洞察。
“他们以为来学是机会,”她低语,“却不知,每一堂课、每一本书,都是玄朝的镜子。看得越深,陷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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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中再次传旨。
宁凡召集文武群臣于太极殿。群臣列班,文武肃立。宁凡缓步登阶,宣旨曰——
“允鹰翔所请,派太初书院设外邦学部,分设四司:教律、译文、格物、文艺。以苏若雪总摄,秦如月辅理。三月后,外邦学子可启程来学。”
旨意一出,百官齐呼:“陛下圣明!”
乐声起,鼓点缓缓。
宁凡俯瞰众臣,目光沉定。
他知道,这并不仅仅是一场文化的交流——这是新秩序的延伸,是以文明之名行王道之实。
若火能燃海,则玄朝之势,足以映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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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乾清宫外的风中,传来远处驿馆的钟声。格兰站在窗前,凝望宫阙方向。
他思绪纷乱——敬意、忌惮、期待、惶惑,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潮声。
身后,一名副使低声问:“大人,真要派太子前往?”
格兰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是国王的旨意……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若能学得他们的道,也许能有朝一日,不再俯。”
风从窗隙灌入,烛火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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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宁凡立于御书房外,看着东方天色渐亮。
苏若雪入殿,呈上最终的《外邦学子规程》。宁凡接过,略一翻阅,淡淡一笑:“很好。教化之道,不在逼,而在引。能使异邦之心随我法而安,便是胜。”
他缓缓阖上卷轴,低声道:“火已燃起,接下来,就看谁能驯火为光。”
窗外霞色映天,宫阙如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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