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在村里
每天紧张忙碌的生活似乎让我有些忘了生活里还有休闲这回事,车间、池塘和大院三点一线成了每天的全部。工人们倒是很随和,很少对我们的作息时间进行严格的约束,可是赵老师那关却着实不好过。他不仅心思缜密,能随时随地察觉到谁在偷懒,在适宜的时候还能突然爆出最强的攻击波,直接瞬间就秒杀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菜鸟。
还记得有一次轮到我们小组上午做实验,我和小毛外出采集水样,临出前实验室里几人还在有说有笑,可等我俩回来时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赵老师巨大的训斥声。就连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的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刻积攒已久的小宇宙终于爆了,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又来的这么汹涌。那声音高坑有力,毫不费力的就穿透了整栋楼,连在楼下的几个同学都呆呆的站在原地裹足不前了。
自那以后赵老师的威信迅就达到了顶峰,再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了,相比之下王老师就显得逊色多了。我们就这样在赵老师近乎严酷的统治之下惶惶度日,每一天的工作都是小心翼翼,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华子急匆匆的跑到了食堂,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吃饭,他就一脸兴奋的对我们组的成员说道:“老,老师被一辆车接走了,据说晚上都不回来了。”
大家之前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松弛了下来,一个个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来。至于老师不在我能干什么,我现在还没有任何想法。其实老师在与不在对于我这样习惯了按部就班的人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区别的,该干的活是一样也少不了的,最出格的也就是就是偷偷懒而已。
华子不愧是万花筒,他小声的对我们说他上次进城的时候看见后街有家饭店,规模还挺大的,晚上如果老师不回来干脆就到那大吃一顿好了。在座的几人全都跃跃欲试,完全把老师之前的规定抛在了脑后,我也只得暂时选择默认。
老师不在的日子确实是不一样,平时中午最多只有半小时左右的午休时间,今天竟全体不约而同的午睡了快两个小时。最后还是我和晨光在寝室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才站起了身,慢慢悠悠的去车间里转了转。这一转不要紧,只见其它两组的成员都在各自忙着干活,我们两个像稀有动物一样一出现就引来了大家异样的目光。我直感到后背有些凉,脸上也显出了不自在的表情来,于叔倒是没说什么,只交代给了我一个简单的工作就去了外面。我急忙用电话呼叫起队友来,随后我们组的几大成员晃晃悠悠的走进了车间,这场无声的危机才算彻底度过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的时间,华子提前跟后厨交代好之后,我们组所有男生就鱼贯而出,用最快的度穿过了几条街就来到了华子说的饭店。我们几个青壮年一进门就吸引了老板的注意,我们叫了满满一桌肉菜就开始大吃起来,这一个个如风卷残云般的吃相着实是吸引了周围人不少的注意。
“小伙,你们是渔场实习的大学生吧。”周围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问道。
“是啊,我们几个都是。”我们一边吃一边回答。
“这家伙,你们那的伙食是有多差啊,这一个个吃的那个香啊,哈哈。”那人调侃道。
“唉,就那样吧,关键是人多,做一回红烧肉一人一块就没了。”
“你们那个老师还是那么严格啊,没事就出来吃一顿呗。”
“那可不行,老师管得严啊,这次还是趁着老师走了的机会呢。”
“真不容易啊,你们这届可比之前的能忍多了,他们是隔三差五就来一回。”
我看了看表,现在快到五点半了,天有些阴,好像有要下雨的征兆。
“我说哥几个,咱们得加快点度了,万一老师回来咋整啊。”我不安的说道。
“恩恩,说得对,大家得抓紧了,第一次就被抓个现形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小毛边吃边说道。
“唉,我说,我现最近老师怎么总是针对我们组呢,大家都打起点精神啊。”华子有些无耐的说道。
此刻桌子上没有一瓶啤酒,所有的盘子都已经见了底,众人的嘴角都沾满了油花。正当我们要出门的时候,天空却下起了大雨,这雨越下越大,落到玻璃窗上啪啪作响。
“这是什么玩意啊,是故意的么?”华子有些着急。
“我说等雨小点咱就赶紧回去吧,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小毛不停得踱着步。
“我看行,就算淋点雨也不能让老师抓到啊,我这小心脏总是扑扑的跳个不行。”晨光边说边摸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大雨逐渐转小,我们几个看准时机就果断的冲了出去,没一会就连呼带喘的回到了大院。在得到老师还没回来的消息的时候,每个人都如释重负。此刻天空却不合时宜的放晴了,好像就是要惩罚我们几个贪吃的孩子一样。
此后赵老师隔三差五就会被当地的官员接走,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后厨最省力的时候,自然也是我们外出大吃一顿的时间。没几次我们就吃遍了村里的所有大小饭店,随着天气的逐渐炎热,几家路边烧烤摊适时的支了起来,我们早已是那里的常客,啤酒加烤串才有了一些夏天的味道。
篮球场
大院后面的篮球场是我们日常休闲唯一的场所,这里的设施有些陈旧,架子有些松散,篮板已经掉漆,甚至篮筐后面的螺丝都松动了,每一次篮球碰到篮筐的时候都会带动篮筐一起上下跳动。饶是如此,这里仍是最接近快乐的地方。
每天晚上吃过晚饭我们的正式工作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也是各有安排。老师和工人们都会选择休息,女生则偶尔结伴出去散散步,至于男生大部分是要集结到这简陋的篮球场上来的。
每到这时候就是我们组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们组的几人算得上是各有特点,华子身高臂长,应对内线绰绰有余;小毛机动灵活,用来搅乱对手的防线;我就算是个自由人,在人群中很容易被掩埋,最后说到晨光就必须要进行一番重点的描述了。
晨光个子不高,生在江南文章锦绣之乡却天生一副强壮的身体。他皮肤黝黑,四肢粗壮有力,打起篮球来常常是里里外外一肩抗,即使面对对方几人包夹依然能够几进几出。他既有强力的背身单打能力,又兼具细腻的小技术,实在令人防不胜防。我们组的攻击力大半都要靠他一人,这不是黔驴技穷,实在是因为他那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这天晚上我们再一次站在了篮球场上,按照惯例自然是我们组的四人组成了一个团队,其它两组的成员各自组队。我们组先上场,只短短的几回合就轻松的把对方打的没了脾气,球场上的焦点自然非晨光莫属了。他一踏上了球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再不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整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了。球场上的他显得异常的亢奋,他常常是越打越兴奋,他拿球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只看他一人尽情的表演。对方在篮下集中了两人专门对付他,可他却总是能够轻易的在篮下得分,连抢篮板的环节都被省掉了,这真让我们其它三人有些没了存在感。
另一组的团队交替而来,虽然他们算得上是生力军,但面对好像吃了兴奋剂的晨光依旧是毫无办法。晨光能突能投,没走上几回合就令他们摇头叹息了。
“你们这样不行啊,有本事让晨光下去,我们三个对三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