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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落的不是灰是名(第2页)

“若百姓自证山属己有……”她顿了顿,声音沉如深潭,“可否暂缓?”

陈皓未答。

他只是伸出手,指尖抚过勘合背面——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压痕,是昨日皇帝亲手按下的指印轮廓。

他抬头,望向窗外。

天光正破云而出,第一缕金线刺穿雾岭坳上空的薄霭,不偏不倚,落在雷心木山巅那株最老的母树梢头。

枝头花苞微颤,仿佛真有风过。

陈皓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把钝刀,缓缓磨过青砖:“苏主事,您信不信——有些山,从来就没被抄走过?”

苏婉儿没应。她只将勘合轻轻推至案心,转身离去。

门扉合拢之际,小李子悄然退至廊柱阴影里,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放在门槛内侧——钱背朝上,新镌三字:待验。

而此时,六科都给事中徐阶的值房内,烛火通明。

他正翻检一摞泛黄的户部旧档,指尖停在嘉和二十三年浙东清丈案卷末页——那页本该有县衙存根、勘验画押、钤印骑缝,却空白如雪。

唯有一纸手谕,墨迹淋漓,落款处盖着一方朱印:钦差督办·田亩清查。

徐阶用指甲沿印边缓缓刮过。

印泥太新,太匀,太亮。

他忽而一笑,极冷,极轻,对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道:

“连公章都是私刻的——这山……”寅时将尽,天光如刃,割开最后一重墨色。

徐阶指尖还沾着旧档上浮起的微尘,那纸“钦差手谕”的朱印在烛火下泛着油亮的假光——太新,太整,像刚从模子里拓出来的赝品。

他没动怒,只将指甲沿印边又刮了一道,刮下一点薄如蝉翼的朱砂碎屑,落在掌心,竟未化,反似凝脂。

他忽然想起嘉和二十三年浙东大旱,县志载“田亩清丈,民无讼”,可同年《归源道灾异录》却记:“雾岭坳张氏阖族徙流,山焚三日,灰落如雪。”——焚的不是山,是契;落的不是灰,是命。

他吹熄左蜡烛,只留一盏青灯映照案头。

提笔,在空白奏稿末页写下一行小楷,墨未干,便用镇纸压住:“公章可伪,地脉不谎。雷心木根扎七丈,须穿岩裂石;人若欺山,山必记名。”

同一刻,皓记旧址书房内,陈皓已将两片桑皮纸拼合的地契覆于陶罐之上。

罐身微凉,纸页轻颤,仿佛被山风托着浮起一寸。

他并未点灯,只借窗外透入的微光俯视——那条蜿蜒的边界线,正从雾岭坳第三弯出,斜切过礼部文书所称的“御用药园”腹地,直抵石罅泉眼。

线旁墨迹虽淡,却如刀刻:张氏祖业,东至……西接……

他指尖缓缓划过“祖业”二字,指腹下意识摩挲袖口内衬——那里缝着一小片雷心木树皮,粗粝、微韧,三年前张大叔断腿那夜,他亲手从晒场边青石缝里抠出来的。

“小李子。”他声音不高,却令廊下阴影里的人脊背一绷。

“在。”

“去归源道北寨,找张铁柱。告诉他,他爹若还记得‘三道横杠’怎么刻,就带茶油纸来。一页一叶,口述一句,复录一句。每页右下角,夹一片雷心木嫩叶——取自母树东南枝,叶脉朝上。”

小李子垂应下,转身欲走,陈皓忽又开口:“告诉他爹,当年签字画押的经手吏,姓王,左耳缺半轮,爱喝冷茶。若他还活着,就在桐庐南驿后巷修伞。”

话音落,院外更鼓三响,沉钝如叩棺。

陈皓抬眼——一道灰影倏然掠过宫墙高脊,翅尖撕开薄雾,脚踝系着寸许红绳,在将明未明的天色里,红得刺眼,像一滴未凝的血。

他不动,只缓缓抬起左手,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捻,灯芯“噼”一声爆开细小火花,随即熄灭。

黑暗吞没书房,唯余陶罐静立案上,罐腹微潮,缝隙深处,一粒雷心木种子正悄然吸饱夜露,胚芽微凸,白得近乎透明。

远处山影如墨,近处门槛内侧,那枚铜钱静静卧着,钱背“待验”二字,在暗中幽幽烫。

寅时刚过,天光未明,浙东民议厅外青石阶上已落了一层薄霜。

张大叔之父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雷心木拐杖,一步一颤,踏进门槛。

他左腿空荡荡地垂在粗布裤管里,断口处用桑皮纸层层裹紧,纸边泛黄卷曲,像一段被风干了十七年的旧事。

他没跪,也没哭,只将拐杖往地上一顿,震得檐角冰棱簌簌掉渣。

“我儿张铁柱,断的是腿。”老人声音沙哑如砂石相磨,却字字钉入青砖,“可我们张家,断的是根。”

李芊芊正伏案整理茶油纸新账,闻声抬眼。

她袖口微挽,腕上那道旧疤在烛火下泛着淡青,与案头新焙的茶末色泽相近——都是山里熬出来的颜色。

老人从怀里掏出七张泛脆收据,叠得整整齐齐,边角齐平得不像一个断腿农人能有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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