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这个位置,不说如履薄冰,但也是走得小心翼翼。
不然他堂堂阁老,家里那点底子怎么会还不如的杨岽手下的侍郎?
而他都穷成这样了,还不许家里掺合各种腌臢事。
顶多……就是默许老家的亲戚给他分点油水而已。
结果现在还是出了岔子。
那帮族亲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罢了,还只会给他添麻烦。
自己贪得无厌,屡教不听,还喜欢依靠长辈压他,活像个无底洞!
他本来就没拿多少,现在闯了祸却要他来收拾善后,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他早就不想管了,但又不能不管。
毕竟他的默许也算是种罪,那些早就盯着他的敌人可不会放过攻击他的机会。
一个治家不严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方兄。”
杨岽添了茶,放下茶杯。把双手都放到膝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他正色道:“你想要什么?”
方克己一滞。
沉默片刻,无奈道:“要什么?”
“事情已经到这儿了,那老夫自然也不可能轻易后退。”
“必须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所以……”他咬牙切齿:“云中侯必须付出代价。”
那些伤亡学生的家长需要交代。
他家中的族亲们也需要个交代。
方克己感觉自己就是卖“胶带”的。
但他很清楚,徐子宁的报复只是因为他气到了公主。
跟云中侯没有直接关系。
他就算放过了云中侯,徐子宁也不会因此放过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得去向公主低头了。
“刑部那边交给你了。”
“我得去趟公主府。”
方克己缓缓起身,在杨岽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内阁。
堂堂阁老,不管资历还是岁数,都不是公主这个小年轻可以企及的。
结果居然要低头认错……求饶了。
“身不由己啊。”
杨岽摇了摇头,拿起茶杯,自顾自的坐在内阁里,品品茶。
而离开了内阁的方克己,先差人去和那边沟通一下上门拜访的事宜,得到许可之后才乘车直奔镇国公主府。
“老臣参见殿下,殿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