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自家夫人,去看了眼还在睡的孩子,虎昌祚便披上厚实的大衣出门了。
除了保护他家的一个总旗,守卫整个哧塔城也需要留下至少三个总旗。
再预留下两个作为预备队,他这次出动就带上十个总旗,至少五百战兵。
堂堂总兵亲自带队出征,就五百人,说出去都丢人。
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五百人在极北镇守府已经是能“摧城拔寨”的力量了。
“目标就选这儿吧,嘶柳茳卡,云母城。”
随着行进晃动的军车上,虎昌扎摊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
坐在他边上的副官凑过来看了看,点头道:“早就想打了,把罗刹人赶出小海南岸!”
所谓小海,在唐代又叫北海,在后世还有个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呗伽尔湖。
在此时的极北,明军与罗刹军最直接的对峙线便是以这座大湖为标志画出来的。
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实际控制区,只有无数的人和据点能昭示存在。
几十个罗刹兵可以窜到极北镇守府治下,找个地方插个旗,搭起帐篷,就算来过了。
明军也可以越过小海,找几个小的罗刹军据点,全部点了看烟火秀,就算报复过了。
在大明对新罗刹宣战之前,这里就长期处于这种运行模式下。
这种你来我往的“物理交换”沟通方式,也让这片土地上的情况显得尤为复杂。
不过对于明军来说,拔除掉罗刹军在小海南岸的最大据点,比以往的小打小闹可得劲多了!
车队中的明军缩在厚厚的冬季军装里,整车人都被冻得打颤,但心中却热血沸腾。
因为他们这一趟是去捞大功劳的,而且还带了多的家伙事儿,够对面“吃饱”的了!
漫长的路程和寒冷,都没有让他们的热血和亢奋减弱多少。
一路上经停几个明军小据点,还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穷得呲牙的驻兵们,愣是从流放犯的口粮里又扣下来一部分,拿出来招待他们。
有些人才还拿出来自己酿的酒,就是冲着把他们灌醉到见风倒去的!
“兄弟们去立功!我们是羡慕啊!嫉妒啊!”
“别的不说!这酒你们得陪我们喝!不然我们心理不平衡!”
只能说总有种像旅游的感觉,而不像是赶路去打仗的。
但这就是极北的模式,赶路几十天,但开打可能就只有几小时。
一路上走走停停,虎昌祚终于带部队抵达了早就选定好的集结位置。
附近据点派出来的侦察兵提前接应了他们,并告知了云母城近期的情况。
这座常住人口有三千人左右的小城,原本驻扎了一个营的罗刹兵。
但昨天虎昌祚他们还没到之前,又来了一队罗刹兵。
不是押送“探险家”的小股部队,而全部都是坐在军车上的罗刹兵。
“居然来了援兵?还是说只是路过的?”
虎昌祚站在雪地里活动筋骨,舒缓一下坐车太久的不适。
根据来汇报的侦察兵所说,车队至少有十五辆军卡,按照一辆能装至少十人来算,这装满了高低也得有一个连啊!
再加上城中原本就有的一个营,兵力已经比明军多了不少,还有守城优势加持。
虎昌祚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意外情况。
但既然生了,该打还是得打,只是打法得换换。
他原先的设想很粗暴且直接,就是打夜战,无论是拿炮轰开城墙之后直接强攻,还是趁夜率领精兵突入进去投吸,他都有自信打赢同等数量的敌人。
然而现在敌方骤然增加了可能有一百五十人的生力军,这就增加了许多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