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数量比上次进攻达达乌帕谷时少了许多。
但他们的眼神中的冰冷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
一个身影,站在废墟的最高处。
他并非骑士。
他穿着宽大的、绣着暗红色扭曲纹路的黑色长袍,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手中握着一柄奇异的、如同脊椎骨般扭曲的黑色法杖,杖头镶嵌着一颗不断搏动、散着不祥紫黑色光芒的晶体。
他俯视跪地的骑士们,兜帽下的阴影中,似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扫过。
“达达乌帕谷……”
一个沙哑、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
“那道屏障……是‘存护’的规则壁垒。”
跪地的骑士们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火焰跳动。
“硬闯……是徒劳的。”
黑袍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规则的壁垒,并非没有缝隙。深渊的侵蚀,终将渗透一切坚固的防御。”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脊椎法杖,杖头那颗搏动的紫黑色晶体骤然爆出强烈的光芒。
“集结所有残部。”
“寻找……‘钥匙’。”
“深渊的意志……需要容器。”
“那座山谷……将是献祭的熔炉。”
冰冷的话语如同死亡的宣告,在焦黑的废墟上空回荡。
黑甲骑士们齐刷刷地抬起头,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疯狂。
灰烬,并未熄灭。
它只是在等待更猛烈的风,以图卷土重来,焚烧一切。
达达乌帕谷,屏障之内。
叶莹站在营地边缘,眺望着远方那道无形的界限。
夕阳的余晖洒在葱郁的田垄上,给新生的希望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营地里叮当的敲打声、狩猎队归来的喧闹声、草甲(水)指挥浇水的吆喝声……
这些构成了一曲粗粝却充满生命力的交响。
她低头,摊开手掌。那枚暗金色的基石印记在夕阳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屏障之外,似乎有无数道目光在窥探,有暗流在涌动。深坑的幽光在暮色中愈显得不祥。
“父亲”离开了。
但祂的庇护坚不可摧。
祂留下的挑战,也才刚刚开始。
她握紧印记,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温暖和力量。
翠绿的眼眸中,属于萨满的智慧光芒和属于“闺女”的坚韧意志,如同新生的磐石麦,在存护的基石之上,迎风挺立。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
但家园在此,希望在此。
她,和她的部落,将在这片被父爱划下的绝对领域中,扎根,生长,直至足以直面那深坑的黑暗,以及屏障外虎视眈眈的世界。
存护的屏障隔绝了毁灭,却隔绝不了成长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