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铁崖呆住。
他整个人像突然失去灵魂,只剩下一副空壳,愣愣地跪着。
他喃喃道:
“这……这是陷阱……”
“这也是你们的计划……?”
“你们……利用了我……?”
萧宁目光冷淡。
“你自己送上门的,也叫利用?”
沈铁崖如同被人当胸重击,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几乎跪倒。
半晌,他艰难地抬起头,沙哑道:
“所以……所以呢?”
“那又如何?”
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沉入雪海的树枝,狠狠吼出来:
“就算他们不敢进攻——”
“也改不了你们必输的事实!!!”
怒吼在风雪中炸开,带着绝望的疯狂。
他红着眼,大声咆哮:
“大尧必败!!!”
“你们都得死!!!”
“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你们已经输了!!!”
而萧宁——
依旧站在风雪中,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沉,像俯瞰着一场小丑的最后挣扎。
沈铁崖的怒吼……不过是他绝望中自欺欺人的回声。
那声嘶吼撞在平阳城门的石壁上,又被寒风撕碎,吹散在夜色里。
听上去声势骇人,可落在所有人耳中——
却像是一头垂死之兽,明知自己逃不过猎人的刀,却还想用最后的叫喊来吓退众人。
火光跳跃,冷风像利刃刮在脸上。
平阳城门前,一片死寂。
士兵们怒火翻滚,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他们不是真的惧怒,只是——
沈铁崖此刻的模样,滑稽得让他们愤怒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在怒吼。
在挣扎。
在拼命证明自己说的是“必然的命运”。
可所有人都明白,他吼出的每一个字,都只是为了掩饰心底那一点点正在溃裂的信念。
而萧宁——
只是轻轻地笑了。
不是怒笑,不是狠笑。
是嘲笑。
是讽刺。
是看一个自以为聪明,却已经注定失败的小丑的笑。
他缓缓抬眼,眼神平静至极,甚至带着一点点玩味。
“不得不说啊,”萧宁道,声音轻得仿佛在感叹,“沈主帅,你比我这一路上遇到的任何人……都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刀锋更锋利。
沈铁崖的脊背骤然一僵,像是被抽掉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