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铁崖低着头,风雪落在他肩上。
他没有反驳。
也不能反驳。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这一刻,整个平阳城门前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
有人怒得拔刀,想冲上来。
有人捂着头哭。
有人摊在地上抖。
有人喃喃自语,像精神都被打断了。
萧宁一直沉默。
直到这时,他才轻轻开口:
“所以……”
他的声音不高,却稳稳压住所有动乱:
“你从一开始……
就为了自己的功劳,想让北境动乱。”
沈铁崖闭眼。
萧宁继续:
“你联系了拓跋努尔。
挑起了边境战火。
毁了十几座关城。
让百万百姓陷入恐惧。
让北境血流成河。”
沈铁崖指节紧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在赵烈面前装父亲,”
萧宁讽刺笑起,
“你还敢说你从未负过北境?”
沈铁崖颤了一下。
“你负了。”
萧宁冷声道。
“而且负得彻底。”
“你负了朝廷。”
“负了北境。”
“负了百姓。”
“负了这些跪在这里为你求情的弟兄们。”
“负了那二十万尸山下的英魂。”
沉默。
没有人敢抬头。
萧宁看着他,声音如寒刃:
“沈铁崖,你心里清楚。
你连自己……都负了。”
沈铁崖的肩膀,抖到几乎要碎。
他像被一吨重的铁压住。
愣了很久,很久。
风雪在他肩上越积越厚,他却一动不动。
像随时会被冻成一尊毫无气息的冰雕。
周围无数双眼,正死死盯着他。
怨恨的,痛苦的,失望的,甚至还有少许残存着幻想的。
各种情绪交杂成一片压得人胸口闷的沉寂。
沈铁崖的喉咙动了动,呼出一口极其浑浊的白气。
终于,他抬起那张灰败而木然的脸,目光扫过面前跪着的一大片军士,又落到萧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