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只有兄弟。”
“没有靠山。”
“没有关系。”
“没有贵人。”
他一字一顿:
“在大尧朝廷眼里,我沈铁崖——就是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卒子。”
风雪猛地卷过。
沈铁崖再抬头时,那眼神比风雪还冷:
“直到大疆的人来找我。”
周围无数士兵猛地吸气!
沈铁崖继续道:
“他们告诉我,我沈铁崖的功劳,他们看得到。”
“我的军事才能,他们赏识。”
“我的能力,他们愿意用。”
“他们说——”
‘只要你点头,你就是大疆封王。
你将有权,
有兵,
有城池,
有真正属于你的荣耀。’”
他说到这里,眼角抽动了一下:
“我拒绝了。”
“我那时候,还没有想背叛大尧。”
“可那一年,我三千弟兄死在北雪里。”
“我上报,说敌军增兵数倍,请求朝廷增援和军饷。”
“结果来的是什么?”
“是圣旨责我贪功……责我虚报……责我败军……责我谋逆迹象。”
他声音忽然拔高:
“我弟兄们冰天雪地,冻成尸体堆!”
“而京城那群老狗坐在暖阁里,说我沈铁崖狼子野心?!”
这一吼,震得城墙都仿佛有碎雪落下。
无数士兵眼角红,拳头捏得抖。
沈铁崖喉咙颤着:
“那一年……我彻底死心了。”
“死的不是对大尧的心。”
“而是对朝廷的心。”
他盯着萧宁:
“他们不配我沈铁崖的命。”
“北境军不配被当做弃子。”
“我三十年为国,他们三十年压我。”
“我一刀为民,他们一句话杀我。”
风声呼啸。
沈铁崖吐出最后一口浑浊的气:
“所以——我叛了。”
“不是因为大尧。”
“也不是因为百姓。”
“是因为朝廷。”
“因为那些坐在皇都里,连雪有多冷都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