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帅……原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吧……”
更多的人眼神颤抖,像是看见一座信了三十年的山峰,轰然间从根基崩塌!
萧宁眼神冷极。
“你想掩饰,可你忘了——”
“只有大疆皇室,才有龟息丹。”
“只有能接触全北境布防图的人,才能做到三关俱破。”
“只有你——”
“沈铁崖。”
“身份、位置、人脉、军权,才可以把这些信息全部泄出去。”
他每说一句,沈铁崖的脸色就黑一分。
当萧宁说完最后一句时,沈铁崖终于忍不住,声音嘶哑、近乎疯狂地吼:
“住口!!!”
这一声里,有暴怒、羞愤、恼恨,还有——
无法反驳的绝望。
萧宁站在他面前,俯瞰着他。
像俯瞰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英雄,如今被自己亲手揭开伪装后的空壳。
萧宁淡淡开口:
“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我更确信——”
“我没有看错。”
风雪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刺骨。
沈铁崖跪在雪地中,像被整个天地撕裂。
而萧宁站在火光里,像在用最后一块真相,把他完全钉死在历史的刀尖上。
沈铁崖彻底沉默了。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灭起伏,将那张曾经威震北境的铁血之面照得忽明忽暗。他跪在冰冷的石砖上,肩头微微起伏,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沉默,像一道被压得太久、太深的峡谷,深不见底。
风雪撕扯着他的斗篷残片,猎猎作响;天地寒凉、夜色似铁,而他只是低着头,像在吞咽什么,也像在用尽力气稳住最后的尊严。
整整半盏茶的时间。
他都没有抬头。
萧宁静静站着,没有催,也没有逼迫,只是以一种审视真相的沉静,等待他开口。
终于——
沈铁崖缓缓抬起头。
这一抬头,让所有军士心脏骤紧——那是一张空空荡荡的脸,一张失了伪装、失了坚硬、看起来甚至带着一点老态的脸。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萧宁。
看了很久,很久。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年轻的皇帝,又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却令他不得不承认的存在。
许久。
他终于出一声像是在胸腔里磨出来的叹息。
“……在你来北境之前,”
他轻声道,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种说不清的苦涩,
“所有人都说,当今大尧皇帝,是个纨绔。”
火光跳动,他的眼底映着光,却像被掏空。
“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尧第一纨绔。”
“文不通,武不就。”
“荒唐不堪,只会吃喝玩乐。”
他说着,露出一个自嘲又复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