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追随赵烈杀回来的百余名将士,全都僵在原地,一时间连呼吸都停了。
他们曾设想过无数可能:
陛下被困在城中,孤身难出。
陛下在被围剿,拼死突围。
陛下陷入绝境,被逼到城楼上以身殉国。
可他们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幕。
陛下竟然……
敢一个人走出城门?
敢一个人面对三十万大军?
敢一个人杀入敌阵?
并且——杀到如今这般地步?!
杀得三十万人马不敢靠前?
杀得敌军胆寒、崩溃、退缩?
杀得整个战场只剩他的剑音与脚步声?!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这是神!
这是杀神!
这是天神下凡!!
……
赵烈这一生见过无数强者,曾经以为自己也算得上悍将,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得像蚂蚁。
在那尸山血海中屹立的少年皇帝面前——
他们这些所谓的“将”、“军”、“悍勇之士”,不值一提!
陆颉喉结滚动,声音颤得像老树枝:
“陛……陛下他……怎么会……?”
董延几乎跪了下去:
“那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陛下吗……?”
“我知道陛下之勇,可是,谁能想到,陛下竟然如此之勇?”
“一人面对三十万,甚至能不落下风?!”
赵烈忽然感觉腿软。
他强行扶住马鞍,胸腔剧烈起伏——
“就这,我们之前,竟然还觉得……陛下是个纨绔……”
“这不是……需要我们保护的陛下。”
“他……他……”
赵烈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枯叶:
“他是……天人。”
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麻木却又狂热地盯着那个白衣少年。
像看神。
像看天。
……
就在这时。
尸山上的萧宁缓缓抬起眼。
他的眼中没有狂乱,没有嘶吼,没有怒意。
只有一种极端冷静的锋芒。
那目光横扫战场,如利刃扫过三十万军队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