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荡平平阳……就是顺手的事!”
“可现在!!”
他指向战场最前方那道白影。
“为杀一个萧宁……要耗掉三十万?”
“大汗!这不是耗不起的问题!”
“是——不值!”
拓跋努尔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
他脸上青白交错,像是被现实硬生生扇了几巴掌。
可蛮阿没停下,他知道现在停下会死,但不停下也可能死。
可他必须说。
因为再继续下去,他们真的要被一个人拖垮——
“大汗!!”
蛮阿几乎是跪着说的:
“杀他……虽然很重要!
但也比不上——咱们回大疆!!”
“我们不能……为了杀一个萧宁,就让大疆那边失了先机!!”
“我们不能!!!”
风雪呼啸。
血被吹成一条条扭曲的雾线。
拓跋努尔眼神狠得像狼一般,胸口剧烈起伏,就像要把所有怒意都压进肋骨里硬生生憋炸。
他当然知道蛮阿说得对。
他怎么会不知道?!
萧宁那番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你想要屠城?
——想要杀我?
——那你就必须拖在平阳。
——拖得越久……
——你们大疆越危险!
阳谋。
这是彻头彻尾的阳谋!
一个他拓跋努尔无法不应的阳谋!
想走?
走不了!
因为萧宁斩了他一条臂。
因为萧宁坐在他心上。
因为萧宁羞辱了他。
因为萧宁让他这么多军士在战场上哭着不敢上前。
因为他拓跋努尔……
是大汗。
是草原王者。
岂能被一个少年逼走?
可是……不走呢?
不走——
就跟着萧宁一起掉进他布好的坑里!
拖得越久,大疆越乱。
拖得越久,他的大军越被削弱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