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不懂疯子。”
“疯子……最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
……
风在雪地上卷起白沙。
三十万大军开始加,杀声如雷霆滚滚。
清国公双目沉沉,握紧缰绳。
他知道——
现在的拓跋努尔已疯,整个大疆军也疯,平阳会在一炷香内变成地狱。
而萧宁——
那城楼上的孤影,风里摇曳。
却依旧不动。
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会来。
也仿佛——
他有某种别人不知道的底气。
清国公盯着那小小的影,眉头缓缓皱起。
“……不对。”
“你这孩子……”
“为什么身上,看不到任何……绝望?”
“大军压境,你竟然也不觉得慌乱?甚至没有打算逃跑?你在等什么?”
他忽然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
——萧宁真的只是空城?
——他真的没有伏笔?
——真的……会束手待屠?
清国公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紧。
“你……到底埋了什么?”
“你到底又算到了什么?”
“你……想做什么?”
风雪呼啸。
杀声震天。
平阳城上那孤影忽然缓缓抬起头。
清国公的心脏,第一次在这一日里猛地一跳。
那少年抬头的动作,不是惊慌。
不是畏惧。
不是绝望。
而是——
像在迎接什么。
像在等待某个时刻终于到来。
清国公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萧宁。”
“你到底……准备了什么?”
……
风势在午后忽然起了。
仿佛平阳外层层压下的那口沉闷铁锅,被看不见的巨手往下一按,连空气都沉得紧。
土坡上的积雪被风刮起,拍在盔甲上,啪啪作响。
赵烈站在坡头,披风在暴风雪里猎猎翻腾,整个人像钉在风里,不动,不语。
望筒军士脸色白,手抖得厉害,眼睛死死贴着借望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整个人像被从体内抽走了力气,只勉强挤出两个破碎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