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很久。
他的喉结微动。
却没有声。
因为太多话,在胸口挤成一团。
不是说不出。
而是不知哪一句该先出。
他的指尖,无声而缓慢地收紧。
收得极狠。
像握着一把曾属于自己的刀。
那刀埋在雪下十年。
十年来没有握过。
十年来没有看到过光。
十年来没有刺向过任何人。
可现在——
那刀,在手中微微热。
拓跋燕回转身。
不拖,不等,不乞求。
她的背影冷。
却昂。
走得极稳。
像她前方不是风雪。
而是她要开辟的路。
清国公终于开口。
声音极轻。
像从冰下浮出的第一丝水。
“你若失败。”
拓跋燕回脚步不停。
但她回答了。
“我会死。”
清国公低声问。
“那值吗。”
拓跋燕回没有回头。
只有一句。
“那是五哥的血。”
门,被风吹得微微摇动。
大都的风雪呼号着穿过长巷。
清国公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
眼中雪化为钢。
他静静的盯着眼前的人影,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风雪深处。
那背影——
不是孤。
不是绝。
而是:
真正开始要夺天下的人。
拓跋燕回的身影正要跨过清国公府那道破旧的门槛。
风卷着雪,从她的斗篷下掠过,像要将她吞没在漫天冰寒之中。
就在她迈出那一步的前一息。
身后传来压得极低,却清晰得能穿透雪声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