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而沉。
“我今日来,是想问一句。”
她说。
清国公抬眼,等待她的下文。
拓跋燕回缓缓道:
“五哥输掉了天下。”
“清国公……你应该不甘心吧。”
话音落下。
屋内一下子安静到极致。
连火都似乎静了半分。
清国公靠着椅背,微微闭了闭眼。
像是有风从很久以前吹来。
又像是什么在心底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却没有掀起波澜。
他轻声道:
“甘心如何。”
“不甘心又如何。”
他的声音并不沙哑,也不沉痛。
反而是平和的。
一种太平和的平和。
平和到像是所有锋芒都被折断了,磨平了,埋进土了。
他继续说。
“夺嫡之争已经结束。”
“该死的死了。”
“能残的残了。”
“能逃的也逃了。”
“朝堂再无当年的影子。”
他说话很慢。
却每一个字,都像在透露着某种被岁月碾得碎尽的疲倦。
“如今的皇位。”
“除了大汗之外,再无可继之人。”
“虽然他不合格。”
他抬眼,看着那炉火。
“但大疆……”
“已经无人可登汗位了。”
这不是愤怒。
不是怨恨。
不是悲凉。
而是一种像冰封旧河一样的沉寂。
仿佛他所说的,不是天下之事。
而是早已经成了过去的墓碑。
拓跋燕回听着。
她并未打断。
也未试图让对方产生波动。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等他将这一切,说完。
然后——
她站了起来。
动作不快,却极坚定。
斗篷滑下,黑色衣袖如雪地上落下一道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