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掀起衣角时,拓跋努尔敏锐地捕捉到:
那手指,竟在衣角下,轻轻蜷紧。
他眼神一冷,心中闪过一抹明悟。
——呵。
他没有笑出声,只是低低地在心中嗤了一声。
原来如此。
这份镇定,是撑出来的。
他并非无惧,只是藏得极深。
“是啊,毕竟他也是人。”
拓跋努尔心中暗道,眼神微动。
“可惜,他面对的,是我。”
风声呼啸,他继续前行。
雪下得更急,天地之间只有沉默与脚步声。
那股沉默中,却暗藏着一股极细的绷紧——
仿佛空气都在为这一场无声的较量拉弦。
拓跋努尔目不转睛。
他清楚,对方此刻同样在观察他。
这是一场无言的试探,任何一丝眼神、呼吸、姿态的变化,都是刀锋。
他目光冷静,却极专注。
一寸,一寸地逼近。
三十步。
十五步。
十步——
萧宁依旧未动。
风雪裹着他的,落在肩头,又被吹散。
他仿佛根本不知寒冷为何物,整个人静得像雪中立着的一株松。
拓跋努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那一瞬,他几乎有些佩服。
能做到这一步的,天下间,没几个。
可佩服之后,更多的,是冷笑。
“若真无惧,就该大步前迎。可他仍旧站着——那说明他在等。”
拓跋努尔暗暗思忖。
“他等的是什么?伏兵?火?还是我上前?”
他的心逐渐沉下去。
风雪里,他的视线越锋利,几乎能剖开那层镇定的外壳。
忽然——
那少年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极细微。
几乎不可察。
可拓跋努尔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慌乱,也不是挑衅。
那是一种……喜意。
仅仅一瞬。
嘴角弯起又收回,像是被冷风吹灭的火光。
但那一瞬间的光,却落在拓跋努尔的眼底,变得分外刺眼。
他心中陡然一震——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