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一句话落下——
“以下犯上,当斩。”
那萧宁……就完了。
赵烈的指节一阵白,心口似乎被针扎一般。
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可胸膛里满是冰。
——“不行……他不能死。”
可现实就摆在眼前。
梁敬宗、杜崇武、那群跪地的亲信,
他们掀起的这场“请命”,已经成了压顶的大山。
若蒙尚元真要顺着他们,
哪怕他赵烈拼命,也挡不住。
他心里一阵冷,
那种无力感几乎令他窒息。
“蒙大人——!”
梁敬宗再度高喊,声音沙哑,却更显悲壮。
“军中千万人,皆看您一言!
若今日纵此等乱徒,何以服众?!”
“我等将士,宁死不屈!”
“请您立断——立断!”
那声“立断”,如锤重击。
杜崇武、亲信众人齐声应和。
“立断!立断!”
帐内空气几乎炸裂。
那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有军士被气势裹挟,也不自觉地低声附和。
赵烈听着,心头一阵苦。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磨合的声音。
那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咬紧。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
已经不只是“军律”能压人,
而是他们要用“公义”来杀人。
他抬头,看了看上那道依旧不动的身影。
蒙尚元的脸仍旧平静。
那平静,冷得让人心惊。
赵烈忽然想笑。
那笑意里,满是酸涩。
他忽然明白了,
梁敬宗他们其实没错——他们找到了“理”。
只是这“理”,从来不讲“真”。
火光在风中晃动,照得赵烈的影子被拉得极长。
那刀的反光,映在他眼中。
他缓缓握紧刀柄,
只觉那柄刀在烫,
仿佛在提醒他——
若真要护,就得拼命。
可他的心,却已沉得几乎透底。
因为他清楚,
在这场被“军纪”“军功”“忠义”三重名义裹挟的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