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态,是挡在前头的姿态。
——挡刀的姿态。
梁敬宗和杜崇武二人对视,
脸色渐渐青。
他们心里明白,
这一刻,赵烈是真的下了死决心。
他们谁都没再开口。
风从帐外灌入,
吹得火焰摇曳。
光影交错,映在那刀锋上,
闪着一线冷白——
如同雷霆将至前的寂静。
而赵烈,依旧横刀而立,
一言不,
却如铁立当风。
那一刻,他不再是都尉,
也不再是朝廷官,
只是一个人。
一个还记得“良心”二字的人。
火焰在夜风里狂乱地摆动,照得每一张脸都半明半暗。
空气中血腥味愈浓烈,混着焦灼的油烟气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杜崇武的牙关紧紧咬着。
他那张宽厚的脸因为怒气而绷紧,青筋一根根地暴起。
眼前的赵烈,横刀挡在那小子前头,眼神冰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他心头那股憋闷,几乎要炸开。
他实在想不通——
赵烈竟真敢为了一个无名小卒,与他们撕破脸皮?
梁敬宗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的眼睛一眯,寒意一点点浮上来。
他缓缓侧头,低声对杜崇武道:“这人疯了。”
“疯了。”杜崇武低声应着,
可那语气里,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反而多了一丝狠戾的坚决。
他忽然上前一步,
靴底一踩,溅起一滩血。
那声音,在死寂的帐中格外刺耳。
他盯着赵烈,语声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赵烈。”
那声音沙哑、带着怒气,
一字一顿,
像钉子敲进木头。
“韩将军是我等的兄弟!”
他眼神骤然一狠,声音拔高,
“更是北境镇军的上将!”
他指着地上那还未凉透的尸体,怒喝:
“你现在要护这小子?我等——不认!”
梁敬宗顺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