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窒息。
火焰闪烁。
寒意一寸寸从地面升起,
蔓延到每一个人的胸口。
程祁与陆锋两人,已悄无声息地侧开半步,
双臂微张,脚下的重心前倾。
两道极细的光,在他们的刀锋上流动。
那是北境的冷光——
从死人身上磨出来的锋芒。
只要那柄刀一抬,
他们就会出手。
干净、利落、无声——
取人级不过一瞬。
“这小子……死定了。”
帐外,一名军士喃喃低语。
他手掌攥紧,额头冷汗直下。
“可惜啊,可惜……”
“他是好样的。”另一人咬牙低声,
“就是太年轻了。”
火光摇晃。
空气凝止。
每个人的眼中,都只剩下那一点光——
那柄在萧宁手中的刀,
和那即将到来的命。
萧宁的呼吸,慢慢变得深沉。
火光映着他的脸,眼神深处,有一抹几乎凝成血色的冷光。
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帐内的风声、火声、呼吸声,全都化作一片死寂。
——只剩下那一柄刀。
那是属于北境的刀,
属于那些倒在壕沟里、血流干也没喊痛的人的刀。
萧宁的指尖微微白,
刀柄被他握得紧到极点。
掌心的血,顺着刀刃的接缝,
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轻的——
“锵。”
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那是刀要动的声音。
火光在这一刻,猛地一颤。
帐中所有的心跳,都在那一瞬停了下来。
赵烈的眼神骤缩,
喉咙一哽。
他甚至忘了呼吸。
而韩守义——
嘴角的笑,终于彻底扬起。
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笑,
冷、狂、胜利。
小子,总算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