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把破烂椅子,灶台上摆着两个盘子、两个大粗碗,连张桌子都没有。
“梁老板、吴老先生,让你们看笑话了。给孩子他爹办丧事差不多把家里掏空了,后来我又不争气,生了病,该卖的也都卖了。”
“呵呵,这算啥?我爹娘死的早,被人从小欺负到大,门板都缺一大片,家里就剩一个大碗,锅都破了两个大洞,现在不照样混起来了?”
叶音上下打量穿着考究的梁满仓,说道:
“真的?”
“必须的啊,不信的话你问吴老先生。”
吴瞎子点点头,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个我证明,他们屯子里的人都说他以前就是个山炮,啥也不会,就知道闷头干活,被人当傻子骗,白白给人干了好几年的活……”
“别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叶音看着窘迫的梁满仓,噗呲一声笑出来。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没事,我习惯了。”
叶音进了东屋,便坐到炕沿上,说道:
“狗蛋,你去倒两碗水。”
“唉,知道啦!”
片刻之后,狗蛋兴冲冲的端着两碗水进了屋,放到炕桌上。
梁满仓左右打量这屋子,跟外屋一样,干净利落,只有一个断了腿的梳妆台。
“叶大姐,你这病去看过没?”
“咋没看过呢?到哈市看过,谁是富贵病,不能干重活,只能慢慢养,唉……你说我一个农村人,咋能不干重活……”
“那现在有吃药吗?”
“狗蛋这娃懂事,偶尔能抓点兔子野鸡啥的到集市上换钱,抓点重要吃,但也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把我这半条命吊着……”
梁满仓瞅了一眼就能吴瞎子,见他面带笑容,便说道:
“老吴,你抓紧吧,别在那端着了?”
吴瞎子一甩袖子,坐到炕沿上,冲一旁紧张兮兮的狗蛋说道:
“狗蛋,你看好了,看你吴爷怎么治病。”
吴瞎子说完便眼神一凝,上下打量叶音,说道:
“小叶,你男人死后你是不是有好几个月基本没咋休息?每天成宿成宿的掉眼泪!”
叶音眉头一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嗯啊,你怎么知道?”
“病前几天,应该是两三天,是不是跟人大吵一架?当时还没啥事?后来就不行了?”
叶音转头看向狗蛋,说道:
“狗蛋,这事儿是你跟吴老先生说的?”
狗蛋摇了摇头。
“娘,我啥也没说。”
“呵呵,小叶,确实不是狗蛋说的,也不是我打听的,完全是观察你的气场看出来的。你这还属于急火攻心,勾起陈年怨气,所以才一蹶不振。
那些医生说的没错,确实属于富贵病,要慢慢养……”
叶音和狗蛋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本以为吴瞎子能神乎其神的看出病因,那必然也能药到病除。
没想到却只是再次下了个判决书。
“唉,吴老先生,没事,我都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