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好本事。"周雄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青,"但你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么?
等赤焰盟的火。。。咳咳!"他的话被呛在喉间,一支弩箭穿透他后心,钉在身后的廊柱上。
苏瑾怡转头,萧鸣倚在楼梯口,弓还保持着拉满的姿势,玄色披风被火光照得泛红,"他要咬毒囊。"他走过来,从周雄颈后撕下块染血的布,"这是赤焰盟的密信。"
天快亮时,火势被扑灭了。
苏瑾怡站在焦黑的东厢房里,看着萧鸣从炭灰里抢出的半箱卷宗,指节捏得白。
柳先生抱着个铜匣从外头进来,额角沾着草屑:"我查了赤焰盟的旧档,他们本是边境马匪,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苏姑娘,你看这个。"他打开铜匣,里面躺着块半腐的羊皮卷,"前朝巫典里说,血咒需用火焰之子的血为引,而火焰之子。。。颈后必有火焰胎记。"
苏瑾怡的指尖触到羊皮卷上的字迹,烫得像烧红的铁。
她想起昨夜萧鸣替她挡透骨钉时,后颈露出的那片红,想起林夫人说"萧鸣不是你的敌人",喉头紧得说不出话。
萧鸣站在门口,月光给他镀上层银边,剑穗上的血珠已经凝了,像颗暗红的玛瑙。"我去查周雄的密信。"他转身要走,苏瑾怡鬼使神差地喊住他:"萧鸣。。。你颈后的胎记,是天生的?"
他的脚步顿住,背对着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是。"他说,声音轻得像风,"从出生就有。"
夜更深时,苏瑾怡在书房整理线索。
烛火忽明忽暗,照得案上的羊皮卷、密信、周雄的短刀投下扭曲的影子。
窗外传来竹叶沙沙的响动,她反手摸向枕下的匕,刚要起身,一道黑影从窗棂外闪进来。
"林夫人?"她握紧匕,却见对方摘下斗笠,露出林夫人保养得宜的脸。
林夫人的裙角沾着露水,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在桌角,出清脆的响:"苏姑娘,我知道你在怀疑萧鸣。"她凑近两步,身上的沉水香裹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但他真不是你的敌人。
有些事,等你找到血咒的解法就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苏瑾怡的匕尖抵住林夫人衣襟,"你到底是谁?"林夫人伸手按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如铁:"我是沈知县的旧友,也是。。。看着萧鸣长大的人。"她退到窗边,月光照亮她眼底的痛楚,"信我一次,苏姑娘。
有些秘密,他比你更想揭开。"
话音未落,她已翻窗而出,只留下半片被风吹落的茉莉花瓣,沾在苏瑾怡的衣袖上。
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时,苏瑾怡趴在案上睡着了。
她的手指还压着那张赤焰盟的密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子时三刻,粮库、卷宗、血引"。
窗外传来张校尉的脚步声,带着点刻意放轻的小心:"苏姑娘?
醒了么?"
她揉了揉酸的眼睛,把密信塞进袖中。
该去会会张校尉了——关于赤焰盟的阴谋,关于萧鸣的秘密,关于血咒的解法。。。所有的谜团,或许该从这清晨的商议开始,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