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色的纹路爬满符身,中心刻着个"定"字,是我半年前在极北冰原签到获得的奖励。
当时系统提示说"需以命纹为引,重塑天地法则",我只当是压箱底的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
"阿寒。"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天道傀儡不知何时落了地,人形轮廓比之前清晰许多,眉眼竟和我有几分相似——或许它曾模仿过我的模样?
"你真的打算重建规则?"它低头看着周青,目光在他手背上的紫斑停留片刻,"这符印会抽干你三百年寿元,就算成功,也可能被新规则反噬。"
"不是重建。"我把周青轻轻放在地上,替他理了理沾血的梢,"是重新定义。"
符印在掌心烫,青铜纹路泛起金光。
我能感觉到它在汲取我的生机,像有条细蛇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天道傀儡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伸手按住我手腕:"你可知,当年天道制定规则,是为了防止灵气暴乱吞噬所有生灵?"
"所以才要改。"我抽回手,符印的金光顺着指尖窜向天空,"规则不该是枷锁,该是。。。。。。"我望着远处那个还在捧灵草的小修士,他正把灵草小心放进怀里,生怕碰坏了叶片,"该是让活物能好好活着的篱笆。"
天道傀儡沉默片刻,退后两步:"我助你。"它抬手,指尖迸出幽蓝光粒,融入符印的金光里,"但只此一次。"
剧烈的气浪从背后扑来。
我转身,正看见李慕白握着弑神剑,剑尖离我后心只剩半寸。
他的脸完全肿了起来,眼球布满血丝,连嘴角都渗着黑血——那是灵气暴乱侵蚀内脏的征兆。
"你敢。。。。。。"他的声音像破风箱,"你敢动我的天道。。。。。。"
我没躲。
傀儡之心在丹田炸开,金色光浪裹着我和周青往后飞退。
弑神剑的剑气擦着我衣角划过,在地上犁出条深沟。
李慕白被反震力掀翻在地,弑神剑"当啷"落在他脚边。
"你曾是我的弟子。"我站定,符印的金光在头顶凝成网,"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趴在地上,抬头看我时,眼里的疯狂突然碎了。
有那么一瞬,我仿佛又看见十年前的外门大比,那个穿着月白衫、剑穗被风吹得扬起的少年。
"机会。。。。。。"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到弑神剑剑柄时顿住。
风卷着灵珠扑在他脸上,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我这种人。。。。。。哪配。。。。。。"
他抓起剑,踉跄着往大泽方向跑。
背影消失在黑雾里时,我听见他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周青在我脚边动了动。
我弯腰抱起他,符印的金光突然大盛,在虚空中交织成网。
青铜纹路里渗出金液,像雨丝般落向大地。
"师兄。。。。。。"周青的手指碰了碰我下巴,"疼吗?"
"不疼。"我亲了亲他顶,"你看,灵脉不抖了。"
他顺着我目光望去。
东边青冥峰的雾散了,露出被灵气滋养的新绿;西边玄冰谷的漩涡停了,冰面映着晚霞;最远处的大泽黑雾也淡了,能看见几尾灵鱼跃出水面。
符印在掌心烫得厉害,我能听见寿元流逝的声音,像沙粒漏进沙漏。
但怀里的温度,脚下逐渐稳定的灵脉,远处小修士惊喜的欢呼——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天道傀儡站在不远处,望着金色光网,轻声道:"新规则。。。。。。开始了。"
我抬头,看见符印的金光正聚成一座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