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的剑尖已经抵住我心口。
他喘着粗气,血从眼罩渗出来,在脸上画出狰狞的痕迹:"林寒,你以为打破命契就能自由?
你不过是从一个笼子,跳进另一个更大的笼子!"他突然偏头看向塔顶的命纹石,眼神里闪过我从未见过的虔诚,"当年天机子要毁命契,结果被天道碾碎;现在轮到你。。。。。。"
"够了!"我攥紧傀儡之心,任珠子烫得掌心冒青烟。
天机决残篇在识海翻涌,和珠子的纹路重合的瞬间,我听见无数残魂的哭嚎在耳边炸响——那是轮回残界的怨魂,是被命契锁死的修士,是所有不甘心被当棋子的人。
金线断裂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三根、第四根。。。。。。我能感觉到,每断一根,就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在某个角落遭遇不测。
红莲的青玉簪突然从袖中飞出,悬浮在我面前轻轻震颤,像在提醒我什么。
"林寒!"天机子的残魂突然暴喝,他的身形开始崩解,"十二道命锁的顺序是。。。。。。"话没说完,他就散成了金红的光粒,融进我血管里的金红中。
我望着逐渐模糊的塔影,又看向疯狂挥剑的李慕白,再低头看着掌心震动得几乎要裂开的傀儡之心。
那些断裂的金线在虚空中飘着,像被剪断的琴弦,而我能感觉到,有什么更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是天道傀儡?
还是命契本身?
"师兄!"
远处传来红莲的喊声。
我转头,看见她正御着青玉簪往这边飞,间的青玉簪闪着幽光,和塔顶的命纹石遥相呼应。
她的嘴角还挂着血,却朝我拼命挥手:"我找到天机决的完整篇了!"
李慕白的剑再次刺来。
我侧身避开,却感觉脚下的因果线突然松动——天道傀儡要追上来了?
"林寒!"红莲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金线。。。。。。是我们的命数!"
我抬头,塔顶的命纹石突然爆出刺目的金光。
十二道命锁同时亮起,像十二盏被点燃的灯。
而在我掌心,傀儡之心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几乎要挣脱我的手,往命纹石的方向飞去。
李慕白的剑尖擦过我的耳垂,带起一串血珠。
我望着那些正在断裂的金线,突然明白天机子说的"记忆"是什么——每道命锁里,封存的是制定命契的大能们,亲手锁死无数修士命数时的记忆。
而我要摧毁命契,就必须让这些记忆曝光,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奉为天道的秩序,不过是几个老东西的私刑。
"想都别想!"李慕白吼着,再次挥剑斩向金线。
这次我没躲,反而迎着剑气冲上去,攥紧傀儡之心的手按在他剑刃上。
剧痛从掌心炸开,血滴在剑身上绽开,却让弑神剑的红光猛地一暗。
"你疯了?"李慕白瞪大眼睛。
我笑了,血从嘴角流下来:"我没疯。
我只是突然明白,真正的秩序,不该由几个人定。"我抬头看向塔顶的命纹石,"包括你,包括天机子,包括天道。。。。。。都没资格替别人锁命数。"
傀儡之心在掌心震得更厉害,我能听见它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这是它要启动的前兆。
而那些正在断裂的金线,此刻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清晰,每一根都连接着某个具体的人:红莲在炼丹房给周青递丹瓶的笑,周青一边骂我笨一边帮我补道袍的样子,小师妹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我时冻红的手。。。。。。
"够了。"我低声说,握紧傀儡之心的手开始光。
金线断裂的度慢了下来,可我能感觉到,有更强大的力量在和我较劲——是命契本身的意志?
还是天道?
李慕白趁机挥剑刺向我的心口。
我没躲,任由剑尖刺穿道袍,却在即将触及心脏时,用傀儡之心抵住了剑身。
珠子表面的纹路突然全部亮起,像燃烧的金红火焰,弑神剑在接触的瞬间出哀鸣,剑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