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像无数条小蛇在窜。
这感觉太熟悉了——三年前在寒潭底签到得到"九幽冥火诀"时,也是这样的灼烧感。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热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连魂魄都在烫。
"第五重。。。。。。"
天劫使者的话被我喉间的闷哼打断。
我捏碎了周青抛来的丹瓶,丹药混着血灌进嘴里。
舌尖的劫气碎片还在烧,可丹田里的裂痕突然开始愈合——不是完全好,是像被什么东西强行粘合了,带着刺目的光。
我抬头看向天劫漩涡。
这次我看清了,漩涡中心有团黑色的雾气,正顺着雷柱往下钻。
那雾气里裹着的气息,和李慕白溃烂的紫斑一模一样。
原来他说的"在劫云里",是把自己的残魂融进了天劫里。
我握紧破妄剑,剑身突然出蜂鸣。
剑鸣声里,我听见系统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我看见周青挣扎着爬起来,用染血的手结印;看见巡山弟子举着剑往这边跑,却被雷墙挡在十米外;看见天劫使者的道袍被雷火烧出个洞,露出底下更多的白骨。
后悔?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
从穿越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走回头路。
劫气碎片在体内彻底化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经脉断裂的声音。
可与此同时,头顶的雷光突然调转了方向——不是劈向我,是劈向漩涡中心那团黑雾。
"林寒!"周青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的眼睛。。。。。。"
我摸了摸脸,指尖碰到一片温热。
是血?
不,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光。
紫金色的光,像系统掌心那团火焰。
天劫使者突然退了一步。它空洞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情绪——是恐惧。
"第六重雷刑。。。。。。"它的声音开始颤。
可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我能感觉到,这方天地的雷,此刻都在听我说话。
"来。"我对着劫云举起手,"让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
体内的真气突然剧烈暴动。
我听见"咔"的一声,像是某种封印被撕开。
有什么东西从丹田深处窜上来,顺着经脉冲进脑海——是段陌生的记忆,画面里有个穿青衫的修士,正把半枚劫气碎片塞进婴儿嘴里。
"林寒!"周青的尖叫被雷鸣吞没。
我眼前一黑。
最后一刻,我听见系统的叹息:"果然。。。。。。还是选了这条路。"意识回笼时,我正跪在青石板上。
喉间的腥甜涌得更凶,几乎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左手死死抠进地砖缝里,指甲早裂成了血渣,可这点疼根本压不住体内翻涌的热——像是有人往丹田里塞了团烧红的炭,正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每一寸血肉都在“滋滋”作响。
“傀儡之心……残片……”我咬着牙,舌尖尝到铁锈味。
三个月前在寒潭底签到得到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穿青衫的修士指尖缠着金纹,将半枚碎片按进婴儿眉心时说,“它能吞雷火,化劫气,但若宿主心有杂念……”
杂念?
我望着十步外的周青。
他正跪在宗门禁地的阵眼旁,断袖的伤口还在渗血,可左手却稳稳托着个紫陶丹炉。
红莲——他新收的小徒弟正蹲在他身侧,把最后三粒朱红丹药塞进炉口,顶的呆毛被雷风掀得乱翘。
丹炉里腾起的紫烟裹着腥甜,那是他用自己三个月的精血养的“蚀骨丹”,能逆吸天地灵气。
“林寒!”周青抬头看我,喉结动了动。
他脖颈处的青紫色血管鼓得更凶了,像几条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我知道那是强行催毒阵的反噬,若再撑半柱香……
“不能死在这儿。”我低喘着,右手按上心口。
那里有块温热的碎片,是半年前在藏经阁梁上签到得来的“傀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