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穹顶的裂缝里漏下来,照在剑身上,映出我紧绷的脸。
身后传来亲卫的嘶吼,前方是李慕白扭曲的狞笑,而密道深处,周青的红光正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里。
三柱香。
我默念着,目光扫过手中的地图。
地图边缘的焦痕里,隐约能看见几个小字——"丹炉燃魂处,因果逆转时"。
血祭阵的黑雾已经漫到脚边了。
我深吸一口气,破妄剑向前一挑,清光劈开黑雾,在地上划出半丈长的剑痕。
"来啊。"我对着李慕白笑,"让我看看,你的阴谋,到底有多结实。"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黑雾突然翻涌得更急了。
而我知道,在看不见的密道里,周青正握着续脉丹,踩着血瞳的红光,走向那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三柱香后。
该算总账了。
我挥剑挑开鬼头刀的刹那,余光瞥见李慕白左手背上的血阵又深了几分。
黑雾裹着腐臭涌来,我呛得咳嗽,破妄剑清光却愈炽烈——这剑认主时曾说过,邪物越盛,它越锋利。
"你那炼丹的废物居然敢背叛我?"李慕白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锁链摩擦,"他跪在我丹房外三天求丹方时,我就该捏碎他的丹炉。
现在倒好,带着个破灵体就想翻我的盘?"
我反手劈飞两枚毒针,剑尖擦过他肩头。
他踉跄两步,紫斑从颈侧爬到下颌,像条正在进食的毒蛇。"你根本不懂丹道,也不懂人心。"我压着嗓子开口,喉咙被黑雾灼得疼,"你只知道控制,却从未赢得过任何人的忠诚。"
话音未落,腰间传讯玉牌突然烫。
我指尖一麻,眼前闪过周青的影像:他半蹲着,背后是刻满丹纹的石门,血瞳正与一团青黑雾气缠斗——那雾气里裹着青铜甲胄,眼眶处燃着幽绿鬼火,赫然是元婴初期的丹道傀儡。
"血瞳!"我脱口而出。
影像里,血瞳的红雾被鬼火灼出缺口,周青攥着续脉丹的手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快结印。
他的丹袍被划开三道血口,却仍在朝石门摸索,"老东西在门后设了锁魂钉,得撑过傀儡。。。。。。"
"啪!"传讯玉牌突然碎裂。
我抬头,正撞上李慕白阴鸷的眼。
他指尖夹着半片碎玉,嘴角扯出冷笑:"分心?
好得很,我亲自送你去陪他!"
黑雾骤然凝结成巨手,裹着风雷劈下。
我旋身滚地,破妄剑在地上犁出深沟。
余光瞥见亲卫们呈扇形围来,鬼头刀上的诅咒符文泛着幽蓝——他们要困死我,等李慕白的血祭阵成型。
"林寒!"红莲的尖叫混着剑鸣炸响。
我抬头,她不知何时抢在我身前,手中的青玉剑挑开一道鬼头刀。
她的带散了,几缕青丝粘在汗湿的额角:"周大哥说过,雷火弹在演武场第三块青石板下!"
我心头一震。
三年前我们结拜时,周青总说"丹火要埋在最稳妥的地方",原来连雷火弹都留了后手。
我反手拽住红莲手腕,破妄剑清光暴涨:"去演武场!"
"想跑?"李慕白的咆哮震得石壁簌簌落灰。
他的本命魔器从黑雾里钻出来,是具白骨缠满锁链的巨轮,轮齿上还挂着半块染血的道袍——那是之前被吞噬的亲卫。
我咬碎舌尖,腥甜漫开。
神识如刀割开黑雾,终于触到演武场的方向。
红莲的手在抖,却死死攥着我:"我引开他们!"她突然松手,青玉剑挽出剑花,朝相反方向掠去。
"红莲!"我喊她的名字,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
亲卫们果然追了上去,鬼头刀的寒光在她身侧擦出火星。
我调头冲向演武场,破妄剑嗡嗡作响,像在催促什么。
演武场的青石板泛着月光,第三块石板边缘有道极浅的刻痕——是周青用丹匙划的,他总说"记号要像丹纹,越隐晦越安全"。
我挥剑劈开石板,底下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雷火弹,封条上还沾着他的血指印。
"轰!"
身后传来巨响。
我转头,本命魔器的白骨轮碾碎了半面石壁,李慕白站在轮前,周身黑雾凝成实质,竟有化神期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