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祖巫的蛇信再次压下,我咬着牙引混沌力冲开最后一道堵塞的经脉。
眼角余光里,周青的手指在炉壁上轻轻一叩,那点红光突然亮得刺眼,像颗被点燃的火星。
"小心。。。。。。"
这声低唤混在雷响里,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喉咙间的血腥气突然被焦糊味冲散。
我眼角瞥见周青那只攥着炉壁的手,指节白得几乎透明,腕间红绳上挂的半枚铜钱突然爆出刺目的金光——那是他三年前在黑市花三枚灵石买的“招财符”,说是要等丹道大成时熔进丹炉。
此刻那枚铜钱却像被抽干了所有灵气,“咔”地碎成了齑粉。
“青儿!”我想抓他的手腕,却只碰到一片滚烫。
他染血的指尖正按在炉壁内侧一道极细的刻痕上,那是我上个月帮他修补丹炉时,他非说要刻的“招财纹”。
此刻刻痕里渗出暗红的丹火,顺着炉壁纹路蜿蜒游走,像一条被惊醒的赤蛇。
“爆。”他说这个字时,喉结动了动,血沫顺着下巴滴在我的手背上。
本命丹炉自爆的轰鸣声比雷劫还要响亮。
我被气浪掀得撞在古碑上,后脑勺撞出了星星眼,却看见那团赤红火球裹着周青飞旋的衣袂,在我和雷劫祖巫之间筑起了一道流动的火墙。
火墙表面浮起密密麻麻的丹纹,正是他新创的“九转护元阵”——原来半月前他说“丹炉裂纹要重炼”是假,偷偷在炉壁刻阵纹才是真。
“你竟敢用本命丹炉当诱饵?”李慕白的声音带着裂帛似的锐响。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他玄冰佩上的霜花正在崩解,锁链末端的黑雾被火墙灼得滋滋作响。
他原本捏着第七颗雷棋的手此刻青筋暴起,显然刚才那记自爆打乱了他的棋路。
周青踉跄着退到我身侧,腰间的丹囊已烧得只剩半截。
他抹去嘴角的血渍,眼尾的熔渣被血水洗开,露出底下一道新添的疤痕:“我早算到你会在这里——上个月你派去雷泽峰的人,鞋底沾的是青冥崖的碎石。”他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咳血,“引雷阵被动手脚那天,我在阵眼埋了半颗聚灵珠。”
我突然想起三日前替他送丹方去演武场时,他塞给我的那枚冰凉的珠子。
当时他说“帮我收着,别让红莲那丫头翻我药柜”,原来根本不是什么聚灵珠,是追踪李慕白的引信。
雷劫祖巫的蛇信撞在火墙上,溅起万千火星。
我趁机低头查看周青的伤势——他胸口的道袍被烧出个焦黑的洞,露出底下狰狞的灼痕,那是本命丹炉反噬留下的伤。
混沌之力还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可此刻最疼的不是经脉,是心口那团火烧似的闷胀。
“林寒!”周青突然攥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看棋盘!”
我抬头。
古碑上的幽蓝纹路已完全展开,每道纹络都泛着星子般的微光,赫然是幅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
李慕白的锁链正缠着第八颗雷棋,那棋子表面的劫雷纹路突然扭曲起来——他在强行调整落子位置。
混沌之力在丹田炸开新的裂痕。
我疼得咬碎舌尖,血腥味里突然窜起一股熟悉的凉意——是系统空间签到时获得的《逆天劫典》残页。
那些被虫蛀的字句突然在识海里清晰浮现:“天棋有局,逆运为破,星轨倒转,劫雷成囚。”
“几何……”我喘着气,现代大学时学的《空间几何》课本突然浮现在眼前。
星图上的二十八宿对应三维坐标系的xyZ轴,雷棋的落点正是坐标点!
李慕白用劫雷当棋子布的杀局,本质上是道需要解算的几何题。
“逆运!”我咬破指尖,在虚空划出第一道轨迹。
混沌之力顺着血线涌出,在星图上方凝成淡蓝色的光轨。
雷劫祖巫的蛇信突然顿住,第八颗雷棋“当啷”坠地,在棋盘上滚出三寸远——我的轨迹歪了。
“错了。”周青的声音像浸在冰里,“星图是倒的。”他抬起染血的手,指向古碑顶端的“紫微垣”星位,“三百年前青云宗改山门朝向时,古碑跟着转了九十度。”
我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