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传出去,指不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他何雨柱忘本。
他迈步走进聋老太的屋子,一股淡淡的香烛味扑面而来。
屋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老太太的遗像摆在正中,前面燃着长明灯,火盆里的纸钱还在轻轻燃烧,冒着袅袅青烟。
易中海、阎埠贵正坐在一旁的板凳上,还有下了班赶过来的刘海中,三人脸色都带着几分凝重。
见何雨柱进来,三人都抬眼看了过来。
何雨柱没说话,径直走到遗像前,拿起三炷香,在长明灯上点燃,双手捧着深深鞠了三躬,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
香火缭绕中,他看着遗像上聋老太慈祥的面容,心里也泛起几分复杂的情绪——
老太太是难缠,爱算计,可也确实看着他长大,偶尔也会护着他,如今人走了,那些恩怨纠葛倒也淡了几分。
易中海盯着何雨柱的动作,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他想着聋老太平日里最疼何雨柱,如今老太太走了,何雨柱作为晚辈,理应多尽点孝。
今晚守灵这么重要的事,正好让他来顶班——连当了轧钢厂食堂副主任的何雨柱都得听他的安排,这样自己也能在院里重新树立点威信。
他刚要开口,何雨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身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语气语重心长:“老易啊,你也别太自责了。”
易中海一愣,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何雨柱继续说道:“老太太走得突然,虽然这里面有你疏忽照顾的因素在。
可你这么多年陪着老太太,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院里的街坊邻居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对吧二大爷?”
说着,他转头看向刘海中,眼神里带着几分示意。
刘海中本就想着讨好何雨柱,这会儿见他递话过来,连忙点头附和,脸上堆起笑容。
“可不是嘛!柱子说得在理!老易你这些年对老太太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别太难过了,也别往心里去。”
易中海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堵得哑口无言,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噎死。
他心里暗自吐槽:傻柱你小子拍谁肩膀呢?
没大没小的!
还当着众人的面提“疏忽照顾”,这不是故意揭我的短吗?
易中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坐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越想越憋屈,暗自下定了决心:必须得把贾张氏给弄回来!
以前有聋老太在,院里的人还能给几分薄面,如今老太太走了,自己又不是一大爷了,说话越来越没分量,连何雨柱都敢这么挤兑自己。
虽然他捏住了阎埠贵无意害死聋老太的把柄。
可阎埠贵这老小子胆小怕事,又爱占小便宜,根本成不了大事,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推荐阎埠贵当三大爷。
只有贾张氏回来,凭着她那泼劲,还能帮自己撑撑场面,院里的人也能收敛几分。
何雨柱看着易中海吃瘪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转头对阎埠贵笑了笑:“三大爷,我先走了,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呢。”
阎埠贵今天一直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自己无意间把聋老太留的门给关上了、导致她出事的事儿,生怕被人现。
这会儿被何雨柱点名,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慢走啊柱子,有空常来玩……”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这可是办丧事的地方,说“常来玩”也太不合适了。
他脸上一红,连忙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嘴里嘟囔着:“瞧我这嘴,净说胡话。”
屋里几个帮忙收拾东西的大妈正好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赵大妈叹了口气,对旁边的王大妈说道:“没想到啊,聋老太走了,对老阎的打击这么大,他今儿一天都浑浑噩噩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大妈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可不是嘛!都说读书人重感情,老阎这是心里难受着呢。以前看着他挺抠门的,没想到对老太太这么上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阎埠贵是因为伤心过度才失言,反倒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阎埠贵听到这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索性顺着这个台阶下,低下头,装作悲痛的样子,不再说话。
何雨柱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没再多停留,转身走出了聋老太的屋子,往自己家走去。
院里的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在脸上,让他心里清爽了不少——刚才那一下,也算是出了之前被易中海拿捏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