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乡村的夜晚静得能听见窗外虫鸣的细碎声响,月光像一层薄薄的纱,透过窗棂洒进屋里,在炕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淮茹给哭闹的小当换好尿布,不一会儿小家伙又陷入了熟睡。
小当咂了咂小嘴,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小脸红扑扑的,依旧带着甜美的笑意。
秦淮茹将脏尿布叠好放在炕边的木盆里,才重新躺回炕上,刚一沾枕,就瞥见身旁的湘茹还没睡。
妹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下扑扇着,眼底分明藏着未散的心事,显然是辗转难眠。
秦淮茹心里轻轻一叹,侧身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拂过湘茹的耳畔,带着几分无奈与怅然,声音压得极低,像夜风般轻柔。
“湘茹,姐知道,你心里肯定怪姐呢。今儿下午,姐不该霸占着柱子,耽误了你们小两口……”
湘茹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从下午坐在堂屋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到后来看着姐姐与柱子哥那般亲近,她心里确实憋着点小小的委屈和醋意。
可这话从亲姐姐嘴里说出来,她又怎么好意思承认?
她连忙截住秦淮茹的话头,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刻意的大度。
“哪有啊姐,你是我亲姐姐,打小就疼我、照顾我,有好东西都先紧着我,我怎么会怪你呢?”
秦淮茹闻言,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伸出胳膊将湘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顶,感受着怀里人儿柔软的身躯。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辛酸:“我的好妹妹,姐也是没办法啊。
你也知道姐家里的情况,你姐夫东旭那性子你也清楚,挣得不多还死抠门。
棒梗还有小当,两个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顿顿都得有粮,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要是不靠着柱子接济,我们娘几个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湘茹,你是没瞧见,棒梗这阵子都瘦了多少,小脸蜡黄蜡黄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湘茹靠在姐姐怀里,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诉说,心里的那点委屈渐渐淡了下去,可还是忍不住反驳。
“姐,就算没有这些,柱子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帮衬你的啊。他最是心软,见不得孩子受苦了。”
“哼。”
秦淮茹轻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你那口子,看着爽朗,实则精明得很。
我不跟他好好处着,多念叨念叨家里的难处,他能这么心甘情愿地帮衬?这家伙嘴上不说,心里可有主意了。”
“柱子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湘茹立刻急了,从姐姐怀里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维护。
“他对我可好了,对咱们家人也掏心掏肺,送鸡送酒送布票,哪样不是真心实意?”
秦淮茹看着妹妹一脸维护的模样,忍不住紧了紧怀里的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放柔了许多。
她带着几分过来人式的叹息:“我的傻妹妹,柱子疼你、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是他媳妇,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对旁人,他可不会这般毫无保留。”
湘茹闻言,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绯红,像抹了层胭脂,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
她咬了咬唇,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羞赧:“可……可柱子哥也待你挺好的啊,要不今儿下午也不会陪着你那么久。”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老脸也难得地红了起来,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颈。
她也觉得下午的事确实有些不妥,毕竟湘茹才是何雨柱的媳妇,自己这般久占着他,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她轻轻拍了拍湘茹的后背,带着几分嗔怪:“不许乱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嘻嘻嘻。”
湘茹见姐姐脸红耳赤的模样,反倒胆子大了起来,心里的那点隔阂彻底烟消云散。
她往秦淮茹身边凑了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几分好奇:“姐,你是不是觉得柱子哥人挺好的?比姐夫待你更上心些?”
“你个死丫头!”
秦淮茹被她问得心头一跳,脸颊烫得厉害,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力道却软得没几分力气,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羞涩。
“姐,你就说说嘛,我就是好奇。”
湘茹不依不饶,轻轻晃着秦淮茹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软糯,像小猫似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秦淮茹被她缠得没办法,又或许是心里积压了太多情绪,确实想找个人倾诉。
她沉默了片刻,感受着怀里妹妹温热的呼吸,月光下,她的脸颊泛着红晕,声音低得像梦呓,却带着几分真切的坦诚。
“你姐夫软脚虾一个,哪有柱子这般爽快体贴,待人也实在。”
话音落下,屋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的虫鸣依旧。
湘茹听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藏了漫天的星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甜丝丝的。
她就知道,她的柱子哥是最棒的,是旁人比不了的。
她想起何雨柱对她的温柔体贴,想起他看她时眼底的宠溺,想起他偶尔的调皮捣蛋,脸颊愈滚烫,心里像揣了块暖融融的小太阳,满是欢喜与骄傲。
秦淮茹感受到怀里妹妹的雀跃,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几分隐秘的感慨。
她低声叮嘱道:“这话可不能跟旁人说,尤其是你姐夫,还有你爹娘,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反倒惹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