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惨叫声、哀求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只有寥寥十几个蛮族俘虏被处决,诸王已是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再也杀不动了。
方南见目的已达到,每个国王手上都沾了血,便抬手制止:“可以了,剩下的由士卒处置。”
楚军士兵上前,手起刀落,将剩余的蛮族俘虏尽数处决。
广场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留下了其中一个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的蛮族年轻将领。
方南让人将瑟瑟抖的蛮族将领拖到面前。
“不必害怕,”方南的声音平静“本侯留你一命,是要你带个口信回去给你们大汗。”
那蛮族将领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拼命磕头。
“告诉你家大汗,”方南语气转厉,“西域已归大楚庇护,若再敢纵兵越境,劫掠商旅,对西域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大楚王师必北征草原,直捣王庭,严惩不贷!听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小的明白了!一定把话带到,谢侯爷不杀之恩!”蛮族将领磕头如捣蒜。
方南让人给蛮族将领准备了马匹、干粮和盘缠,签了一份通关文书,道:“如今漠北已是冬季,大雪封山,你难以直接返回。持此文书,可从河西走廊入境,绕道大楚境内,再寻路北归。”
诸王亲手屠杀蛮族俘虏的消息,必将由蛮族将领之口带回草原。
蛮族大汗得知后,对西域这些国王只会恨之入骨,彻底断绝了日后可能暗通款曲的后路。
国王们看着那个蛮族将领被带下去,心中皆是雪亮,脸色更加苍白。
方南此举是彻底绝了诸王的退路,将他们牢牢绑在了大楚的战车上。
回到大殿,方南仿佛无事生,开口道:“年关将至,按照惯例,四方藩国当遣使赴京,朝贺天子。”
“陛下对西域局势十分关切,特旨希望诸位国王能亲自前往京师,面圣述职,陛下必会厚加赏赐,恩遇有加。”
此言一出,刚刚经历了血腥一幕的国王们再次炸开了锅。
“亲自去京师?”
“这…,本王年事已高,恐经不起长途跋涉啊…”
“是啊,国中事务繁忙,一时难以脱身…”
“可否由王子或宰相代为前往?”……
推脱之声四起,诸王都不傻,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方南听着诸王的推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手指又轻轻敲起了扶手。
坐在他下的陈震猛地一拍案几,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诸王心头一颤。
陈震虎目圆睁,厉声道:“怎么?陛下亲旨相召,是尔等莫大荣宠,推三阻四,莫非心中无君,意欲抗旨不成?!”
张文远也慢悠悠地开口,话语绵里藏针:“诸位国王,陛下仁德,念尔等解围之功,方有此恩典。”
“若是不去…呵呵,岂不寒了陛下之心?也让方侯爷与我等为难啊,西域初定,万一有什么误会,岂不是…”
方南冷冷开口:“本侯也希望诸位是心甘情愿前去,若实在不愿,本侯也不强求。”
“只是,对于不愿前往,对陛下缺乏敬意的国家,大楚自然会派军队保护其国王及家眷,安全抵达京师,只是那样场面就不好看了。”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诸王面色灰败,冷汗直流。
诸王看看殿外肃杀的楚军卫士,想想楚军恐怖的战力,再想想自己刚才手上沾染的蛮族鲜血和已无退路的现实。
于阗王尉迟胜长叹一声,第一个跪下:“于阗愿往,臣尉迟胜愿亲往神京,叩谢天恩!”
有了带头的,其他国王也纷纷跪倒在地,声音苦涩:“臣等愿往!”
“很好。”方南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诸位尽快回去准备,携带家眷及国中主要大臣,一个月内于楼兰集合,本侯会派军队护送诸位前往长安。”
“还有,诸位国王离国期间,为防国内生乱,也需早做安排。就请诸位各自修书一封,允许大楚军队进驻各主要城池关隘,协助维持稳定。”
“同意安西道观察使衙门派遣官员,暂代治理国政,直至诸位返回,这也是为诸位的江山社稷着想。”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要求亲手交出政权和军权,诸王脸色惨白,双手颤抖。
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从。
在楚军文书官准备好的文书上,诸王含着屈辱的泪水,一一签下了名字,用上了国玺。
方南满意地收下这一叠请求文书,道:“如此甚好,诸位今日便回驿馆休息,明日即可返回各自国家准备,本侯期待一月之后,与诸位在楼兰重逢。”
诸王失魂落魄地行礼告退。
待诸王走后,方南王二蛋吩咐道:“二蛋,派人手暗中跟随每一位国王回国,严密监视其一举一动,若有任何异动,立即禀报!”
“是!”王二蛋领命而去。
方南看向陈震和张文远道:“陈将军,即刻以安西大都护府名义,行文西域各部,宣布大都护府于楼兰王城正式设立。”
“待诸王离去后,大军立刻持其邀请文书,进驻各国要地,接收防务,解除当地武装!”
“张大人,观察使衙门尽快运转起来,一旦军队控制局势,立刻派出官员,接管民政!”
陈震与张文远肃然领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