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和镇国公看着这么多家世显赫、品貌出众的贵女,心思也活络起来,方南已二十了,在这个时代早该娶媳妇了。
一次次茶会、赏花、听曲的宴饮中,方南被两位老人家推到了前台,开始相亲之旅。
礼部孙侍郎家的嫡次女,年方十六,杏眼桃腮,身姿窈窕,是京城中有名的美人。
孙小姐显然对方南极为满意,席间频频偷看,目光相接时便迅低下头,粉面飞红,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孙夫人更是不断夸赞女儿女红如何了得,诗词歌赋如何精通,是典型的闺阁淑女。
方南心中却无波澜,这姑娘美则美矣,似乎被规矩束缚得太紧,眼神中缺乏一种灵动与自我,更像一件精美的瓷器。
永安伯的嫡孙女,将门虎女性格活泼许多,听闻方南战场事迹,两眼放光,竟问起杀敌细节。
方南觉得这个姑娘比较有趣,就聊了几句马术骑射。
方南很快现,这位小姐的兴趣似乎更在于靖海侯夫人这个头衔带来的风光,还不时打听侯府的规制、封地的产出,对方南提及的工匠、农事则毫无兴趣。
第三位是康郡王的掌上明珠,一位娇俏的小县主,年仅十五,被宠得天真烂漫,却也带着天家贵胄的骄矜。
小县主对方南倒是很好奇,围着问东问西,从扶桑有没有好吃的,到小狼旺财咬不咬人。
方南感觉像是在哄孩子,小郡主还撒娇道:“父王说侯爷府里有好多好玩的玻璃器,还有香香的香水,你送我一车好不好?”
方南哑然失笑,这比小玉儿还娇嗲。
方南还经历了,两位关系不睦的勋贵同时带着女儿上门,言语间针锋相对,互相贬损对方,吹捧自家。
一位说对方美则美矣,奈何体弱,恐难延绵子嗣。
另一位反击总好过某些人家女儿舞枪弄棒,毫无闺秀风范。
两位姑娘被说得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方南夹在中间拼命喝茶,心中大喊救命。
老太君和镇国公倒是看得乐呵,比较哪个姑娘更出色。
连续几日的相亲下来,方南身心俱疲。
平心而论,这些姑娘家世、容貌皆属上乘,其中不乏对方南极为倾心者。
方南拥有来自现代的灵魂,渴望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契合,希望另一半是独立、自信、有思想、能与自己精神共鸣的伴侣,而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管理后院的工具人。
方南内心无法接受这种没有恋爱过程,近乎配种式的包办婚姻。
一次晚膳后,全家品茶闲聊时,方南找准机会开口:“祖父,祖母,封地那边积压了不少事务,艾道长那边的研制也到了关键处,孙儿想明日就去封地一趟。”
老太君放下茶盏,嗔怪道:“南儿,你这刚回来几天?家里这么多客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么能走?再说了,你的终身大事……”
“祖母,”方南语气诚恳的打断“孙儿明白您和祖父的苦心。只是……只是这几日见的姑娘,孙儿……确实未有中意之人。”
方王氏担忧道:“南儿,这些可都是京城里顶尖的贵女,家世品貌无一不好,你……”
“母亲,并非她们不好。”
方南认真解释:“只是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孩儿不想草率将就。”
“若只因门第相当、容貌顺眼便定下终身,于我是敷衍,于对方姑娘亦是轻慢和不公。”
“孩儿希望……希望能寻一位真正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伴侣。”
镇国公沉吟片刻,深知孙儿主意大,见识远非常人,便开口道:“南儿所言,也非全无道理,强扭的瓜不甜,只是你的年纪……”
“祖父放心”方南立刻保证。
“孙儿并非抗拒成家,请祖父、祖母再给孙儿一些时间,最多两年,孙儿必定寻得一位贤良淑德,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子为妻,带来给二老敬茶!”
老太君看着孙儿坚定的眼神,深知逼也无用,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既如此说,祖母便信你,就两年,到时你若再推三阻四,祖母可要亲自替你挑了。”
方南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行礼:“孙儿谢祖母体谅。”
翌日一早,方南便带着石头、小狼旺财,还有两个小丫鬟,轻车简从,朝着城外的领地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