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出身低微、饱受压迫的扶桑底层士兵,此刻心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感。
昔日京都在眼中是云端之上的存在,京都的居民仿佛天生高人一等。
如今泥腿子和贱民,竟能手持刀枪,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京都人从他们世代居住的华屋美宅中驱赶出去。
这种身份地位的倒转,极大地满足了协从营士卒长久以来被压抑的虚荣心和报复欲。
命令要求所有平民只能携带少量口粮和最简单的随身行李,所有金银细软、贵重物品、田契房契、大件家具等财产,一律不得带走。
协从营士兵们亢奋地冲入每一条街巷,每一户人家。
粗暴的砸门声、凶狠的呵斥声、惊恐的哭喊声瞬间撕裂了京都的宁静。
“滚出来,统统滚出京都!”
“只准带吃的和衣服,其它东西都留下!”
“快!磨蹭什么!想找死吗?”
“老头,你这包袱里是什么?打开!藏了什么好东西?”
一个协从营小头目狞笑着,一把夺过一个老翁死死抱住的包袱,粗暴地撕开,里面只有几块干粮和几件旧衣,小头目嫌恶地一脚踢开,“穷鬼!滚!”
在一条街巷,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子,面对闯入家中的协从营士兵,怒目而视,厉声呵斥:“八嘎!你们这些低贱的士卒,竟敢对本老爷无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京都的町奉行,你们的上官是谁?我要见他!同是扶桑人,为何要助纣为虐,欺压同胞?!”
为的协从营头目,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凶光毕露:“町奉行?呵!好大的官威啊,老子管你是谁,现在老子只听大楚元帅的,你们都得滚,还敢反抗?”
头目猛地抽出腰间的太刀,刀光一闪!
“噗嗤!”
一颗带着惊愕和不甘表情的头颅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喷溅在精美的障子门上,染红了一大片,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啊——!”
屋内的女眷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几乎晕厥。
刀疤什长舔了舔溅到嘴角的血迹,狞笑着对其他士兵吼道:“都看到了?敢违抗大帅军令、藐视我协从营者,杀无赦!把这家的东西,都给老子搜干净!女人带走,其他人一起赶出去!”
血腥的杀戮是最好的震慑,那些原本还存有侥幸、试图理论、甚至偷偷藏匿财物的京都居民,瞬间被死亡的恐惧笼罩,什么尊严、体面、财产,在屠刀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
无数扶桑平民,扶老携幼,背着简单的行囊,拖着绝望的步伐,被协从营士兵用刀枪棍棒驱赶着,如同被驱离家园的羊群,哭泣着、哀嚎着,汇成一股股悲惨的人流,茫然地涌向京都的各个城门。
白苍苍的老妪拄着拐杖,一步一回头,浑浊的泪水滴落在故土。
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孩,眼神空洞。
曾经锦衣玉食的商人,此刻蓬头垢面,只背着瘪瘪的包裹。
许多人在混乱中被推搡倒地,来不及爬起,便被后面汹涌的人流踩踏而过,出痛苦的呻吟,很快便没了声息。
协从营士兵趁机大横财,肆意闯入空无一人的豪宅,翻箱倒柜,将值钱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塞入自己怀中,甚至为争夺一件器物而互相殴斗。
看到稍有姿色的年轻女子,便淫笑着拖到暗处施暴,对于稍有反抗或藏匿行为的人,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当场格杀。
整个京都城,哭喊震天,咒骂与狞笑交织,昔日繁华的街市变成了人间炼狱。
大楚的士兵,按照命令,控制着皇宫、府库、城门、各条交通要道。
大楚士兵冷眼旁观协从营的暴行,甚至在一些冲突生时,有意无意地偏袒协从营一方。
这种默许和纵容,无疑给协从营士兵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彻底释放了心中的恶念。
在楚军将领看来,这些扶桑人的内耗和仇恨,正是瓦解其民族意志、方便日后统治的绝佳手段。
京都的每一滴眼泪和鲜血,都在为未来东瀛道的纯净做着残酷的铺垫。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笼罩了这座哭泣的城市,京都这座千年古都,在楚军的铁蹄和协从营的屠刀下,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