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站在中军高台上,目光穿透弥漫的烟尘,将扶桑大军孤注一掷的总攻态势尽收眼底。
“哼,终于忍不住了。”
方南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随即果断下令:
“命令后方所有火炮,换装实心弹,标定延伸射程,敌冲锋集群中后部五段击,最大射,给我狠狠地打,压制他们的冲锋势头!”
“弓弩手,覆盖抛射,敌冲锋集群前沿及中段,无需瞄准,自由射击!”
“射信号火箭,命令周勇、陈震两翼,即刻向敌大军两翼进攻!”
“遵令!”传令兵飞奔而去。
轰!轰!轰!轰!轰——!
楚军后方的火炮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炮口仰角抬高,无数颗沉重的实心铁弹呼啸着,越过前方混战的区域,狠狠地砸进了扶桑大军冲锋浪潮的中间!
噗!噗!噗!噗!——
沉闷恐怖的撞击声在密集的人群中此起彼伏。
每一颗炮弹落下,都在汹涌的黑色人潮中犁开一条血肉模糊的死亡通道。
残肢断臂、破碎的武器盔甲混合着泥土被高高抛起。
冲锋的浪潮仿佛撞上了无形的礁石,瞬间出现一个个可怕的凹陷和空白。
被炮弹擦到边的士兵,如同被巨锤击中,筋断骨折,惨叫着翻滚倒地,旋即被后面收不住脚的同伴踩成肉泥!
嘣!嘣!嘣!嗡——!
几乎在炮响的同时,楚军阵中数千强弩手同时松弦。
密集到令人头皮麻的弓弦声汇成一片死亡的嗡鸣。
遮天蔽日的弩箭,如同暴雨前的乌云,带着死神的问候,划着致命的弧线,狠狠扎入扶桑冲锋集群的前沿和中段!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连成一片。
冲在最前面的扶桑士兵,无论是皮甲足轻还是无甲的农兵,瞬间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许多人甚至同时被数支弩箭贯穿,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压过了冲锋的呐喊。
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前排的士兵惊恐地试图躲避或后退,却被后面汹涌的人潮推挤着,身不由己地继续向前,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和伤者,场面惨烈至极。
“不要停!冲过去!冲过去他们的炮和箭就没用了,后退者死!”
“督战队!上前!敢后退一步者,斩立决!”
扶桑的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督战队的武士们挥舞着太刀,凶狠地砍向那些因恐惧而退缩或迟疑的士兵。
血光飞溅,几颗惊恐的头颅滚落在地,暂时震慑住了崩溃的边缘。
在死亡的双重威胁下,扶桑士兵们只能出绝望的嘶吼,硬着头皮,踏着同伴的血肉,顶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和箭雨,继续向着大楚的军阵冲去。
方南看着火炮在密集人群中造成的惨烈杀伤,每一炮弹都能带走数十甚至上百条生命,对于那铺天盖地的三十多万大军,这点伤亡,不过是杯水车薪。
看着那些扶桑士兵在督战队的逼迫下,如同蝼蚁般前赴后继地填进死亡陷阱,方南心中不禁掠过一丝可惜。
“若是能有开花弹就好了,此战之后,定要与艾道长好好研究,把后装火炮和燧枪,还有金属弹药生产出来。”
“大楚的疆域之外,草原的狼烟从未真正熄灭,西域的背后藏着多少觊觎,南洋的波涛之下暗流涌动,更遥远的西方,焉知没有强敌,这些武器必须尽快问世。”
震天的喊杀声扑面而来,扶桑大军的先头部队,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冲破了炮火和箭雨的死亡地带。
扶桑的总攻洪流,终于拍打到了楚军主阵的堤岸之上。
天王原决战,进入了最血腥、最残酷的肉搏绞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