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赛花带领大军越过了怀州和巴州,这本来就是一步险棋,要是吴麟、吴玠等人在军中一定会劝阻折赛花的。但是如今折赛花带着的鲁达、凌振都是粗鲁之辈,倒是他的侄子折尊道意识到了不对。
然而,折尊道仅是华夏军铁甲骑兵的将领,此次南下主要目的是弥补鲁达的健锐云梯营和神机营缺乏骑兵战力的不足。本来,川陕地区的山川层叠,折家的铁甲骑兵在此地的作用并不显着。但折赛花身怀六甲,仍需带兵出征,这让宗英颇为忧虑,因此派遣折尊道随行照料。
宗英也想着跟随折赛花南征一边随身照顾,折赛花只是不许。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了折可求问计。折可求的夫人刚刚去世不久,如今将一丈青续弦。一丈青本是匪号,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化名为扈三良,如今成为了侯爵夫人,就改称了本名为扈三娘。
折可求请种师道给自己和扈三娘主婚,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折赛花准备南征的时候,他和扈三娘正在蜜里调油的时候,那里还顾得了他这个妹妹。别说是现在折可求顾不得折赛花,就是有时间关心他这个妹妹又能怎样。折赛花在军中的地位数一数二,可比他这个平东侯高出很多,自己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不过折可求架不住宗英的苦苦哀求,折可求这才最终让侄子折尊道带领一营铁甲军跟随折赛花南征。这支骑兵的目的不是为了攻城夺寨,而是为了保护折赛花的周全。
折尊道虽然辈分上是折赛花的侄子,但是却比折赛花大上十五六岁,再加上平日行事稳当,让他陪着折赛花南下宗英也是放心不少。
折尊道既然担负这保护折赛花的任务,自然对华夏军的行军极为在意,他在军中已经3o多年了,从未见过如此打仗的,如今把大后方完全扔给了敌人,着前方一旦陷入苦战,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折尊道找到了折赛花,道:“军师,我们这样百里奔袭,那蜀军要是断了我们的后路,可就麻烦了。”
折赛花看了一眼已经跟快5o岁,两鬓有些斑白的折尊道,笑道:“你这是说我不懂兵法?”
折尊道吓了一跳,道:“不敢,军师经天纬地子才,决胜千里之谋,岂是我等小辈能够窥测的,只不过末将在军中也有3o载,大小阵仗数百次,从未见过如此行军的。军师身份娇贵,万一有所差池,在折侯爷和郡马也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折赛花听了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我父王在华夏四年九月初一开始第五次西征,这次西征没有江南的粮草支持,需要区巴蜀膏腴之地作为后勤之地,如今距离出征之日不过月余,这川陕四路地阔千里,要用寻常之法在一月之内又怎能征服。”
折尊道说道:“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可是如此行军,末将还是不懂。”
折赛花道:“面对强敌只是,我父王明的‘剜心’战法,就是让精锐直取敌军中军,斩杀主将,灭其锐气,则敌军不战而退也。我这次就用剜心战法,出其不意前去恭州,让刘星源被迫投降,次大事可成也。”
折尊道听了只是觉得此番作风险太大,于是道:“军师,王爷曾经说过,这钓鱼城乃是恭州之门户也,其易守难攻,为天下至险之地也,若久攻不下,恐怕咱们3万大军将陷入绝境。不如早日回师,步步为营,先取利州、巴州为上。”
折赛花道:“你看这股滚滚南下的流水,让咱们的船队可以一日千里,刘星源万万想不到我们能突然出现在钓鱼城,出其不意定可取胜,如果现在逆流回师,耽误了时日不说,万一在被大浪掀翻了船支,伤了士气更是得不偿失。”
折尊道还是不放心,提醒道:“这钓鱼城城高墙厚……”
折赛花道:“你休要啰嗦,神机营这数百门虎尊炮是吃素的不成,还有鲁达的健锐云梯营,那是攻城的尖兵,定可取胜。”
折赛花想出其不意偷袭钓鱼城,她的计策虽然不错,但是却没有考虑渝水沿岸的州县,这些州县虽然不敢阻拦华夏军的大队人马,但是也将华夏军的动态派快马传递到了刘星源的面前。
刘星源大惊之下,一边向各地出告急文书,让各路人马支援恭州,另外派出大将杜文宏驻守钓鱼城。
杜文宏刚刚到达钓鱼城后,就看到了秘密麻麻的华夏军战船蜂拥压了上来。这个钓鱼城原本是夔州路的屯粮所在,在这里从南往北顺流而下的渝水在这里拐了了一个弯,将钓鱼城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围了起来,形成了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只有东边有官道直通恭州。
平时蜀军水师在江面上巡逻,可以与城头的守军相互呼应,这里却是易守难攻的坚城。可是蜀军水师去年在江陵几乎损失殆尽,3o万石粮草也被种师道所得(将五九五回前后),这个钓鱼城也就荒废下来了。
如今的钓鱼城水军只有5oo人充当门面,守城的士兵也不过千余人,这里的粮食还有一些,但也不过万石,就是能满足这些守军的日常开销而已。杜文宏带来的人马也不过2ooo多人,如今钓鱼城人马将够4ooo人,实在不敢跟折赛花大军相抗衡。杜文宏知趣的将守军退回到了钓鱼城内。
折赛花兵不血刃就占领了钓鱼城的水军码头,当下心中大喜,他立刻命令大军向钓鱼城北门而来。
折赛花得意洋洋的带着华夏军诸将来到了钓鱼城下,他们看到这座钓鱼城虽然依山而建,还是非常险峻,但是城池却是不大,对于这些万里征战的华夏军将士来说,这座小城真的算不上什么。
鲁达对折赛花道:“军师,这座小城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一座山寨而已。我们健锐云梯营一个冲锋就可将这城池攻下。”
折赛花道:“话虽如此,还是要小心。还是先派出使者劝降,也许这些山贼见到我华夏军威风立刻会乖乖开城投降。”
鲁达道:“军师,我看那些劝降的勾当没甚大用,关键还是要靠这个。”说罢,还是举起了6o多斤的丧门螺丝棍晃了晃。
折赛花笑道:“有你的打得,先派人劝降。”说罢,拿出了一张盖着宋徽宗“政和”大章的圣旨,继续道:“那个要走上一遭?”
这时她身后的梅花催马走了过来,道:“郡主,这功就让给锦绣营吧。”
梅花作为折赛花的亲兵队长,掌管全是女兵的锦绣营,而且还做过神机营的教官。神机营的操炮高手大多数都是她的徒子徒孙。再加上曾经短期接替过南仙夫人,掌管过西夏国的政权,所以她在军中的地位非常然的。
折赛花闻听花点点头道:“要多加小心。”说罢就把“圣旨”递了过去。
梅花高举“圣旨”来到钓鱼城下,高声喝道:“城上守军听着,大宋太上皇的圣旨再次,尔等快快开城投降,可保全性命!”
梅花原本就是江南商人的女子,后来成了方杰的小妾。再后来阴错阳差的嫁给了西军的神炮手李老憨,习得一身操炮射击的本领,经过多年的军旅打磨,从一个江南的弱女子,蜕变成了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如今纵马来到钓鱼城下,城上蜀军并无半点轻视之心,相反他们看到华夏军一个女子都能从马如飞,而蜀军中能骑马作战的士兵并不多,因此他们多生更多的恐惧之心。
杜文宏见左右将士都面有惧色,不由勃然大怒,道:“尔等都是七尺男儿,怎能畏惧一妇人。来人取我弓箭来。”
杜文宏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弓箭,抬手就是一射向了梅花。杜文宏算是一员虎将,不够他的弓箭却也算不上什么,再加上梅花骑马在一箭之地以外,这支弓箭飘飘摇摇的飞到梅花面前之时,已经成了不能穿缟素的“强弩之末”了。
梅花挥动手中的“圣旨”将那软绵绵的弓箭排落在地上,指着钓鱼城城墙嘲笑道:“蜀军无人也。”说罢,策马转回本阵了。
折赛花见状道:“山寨草寇竟然敢阻拦我大军,鲁达看你的了。”
鲁达见状,道:“得令。”说罢,也不废话,他大手一挥,带领数千健锐云梯营就冲了上去。
鲁达的健锐云梯营从在杭州组建,这些年南征北战攻城无数,损失也是最大的,因此能够活到当下的健锐云梯营将士最大的本领就是保命。
今日在钓鱼城下他们虽然是匆忙出战,但是也很快列出了几个整齐的方阵。方阵中有的士兵手持长梯准备往城墙上挂,有些士兵扛着大盾半截船抵挡敌军城头射下来的弓箭,有些士兵抽弓搭箭掩护爬城的士兵,有些士兵推着攻城车准备撞击城门,更多的士兵手持利刃准备蹬城。几个大阵的士兵如同几张移动大八仙桌子一般,向城钓鱼城就飘了故去。
杜文宏本是知兵之人,他一见华夏军这个架势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华夏军随随便便就能派出如此整齐的阵型。
就在他震惊之时,此刻华夏军大阵之中的飞出了一排排的弓箭,这是健锐云梯营中的弓箭手射出了神臂弓,这强劲的弓箭带着“破风”之声从杜文宏身边飞了过来,紧接着就是连声的惨叫传了过来。